翌日,白霜霜早早的就起来了,这是她重生之后首次起得这么早,采桑也很意外。更意外的是,白霜霜竟然还主动提出要去厨房帮忙。
采桑有些为难,今天白家宴客,厨房是肯定会忙的,内院的小厨房已经暂时停用,所有人手都调去外院大厨房帮忙去了。白霜霜虽然在白家不受重视,但郑氏怎么都不会让她丢人丢到外人面前去。
“大小姐,不如你再休息一天吧。”
白霜霜并不做回应,但出门的动作却不停。
采桑见了只好伸手去拉白霜霜的手:“大小姐,您可不能到外院去啊!”
“放肆!”白霜霜陡然回过头来,冷冷的看着采桑,语气出奇的严厉:“你这刁奴,竟敢随意触碰我?信不信我禀明了母亲将你打出府去?”
在白霜霜凛冽的目光下,采桑的手竟然不可抑制的松开了来。
从她跟着白霜霜开始,白霜霜就从来没在她面前摆过主人的架子,别说拉手,这要是在以前,采桑直接上前拖住白霜霜都是有可能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白霜霜在受伤之后性情大变,也不知道为什么白霜霜好似不再信任她,当然也不知道为什么白霜霜今天一定要去外院,但眼看白霜霜已经拉开了门,采桑想到要是让白霜霜走出了内院自己会遭受到的惩罚……
显然郑氏还是比白霜霜更有威慑力,采桑只能硬着头皮再次跟上去:“大小姐,您……”
话没说完,采桑就看到已经等在门外的春桃,心中顿时觉得不妙,意识到白霜霜今天一定是要做什么事,赶紧上前一扑抱住了白霜霜的大腿,放开了声音大喊道:“大小姐!您不能去啊!我是衷心为您好,夫人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只可惜白霜霜如今的住所非常偏僻,今天人手又忙不过来,以至于她叫了半天都没有来一个人。
白霜霜不耐烦的将采桑一脚踢开,眼中充满了厌恶。
她伏低了身子凑近采桑,伸出手捏住了采桑的下巴,低声道:“采桑,你不是对我衷心耿耿吗?现在就是你表示衷心的时候,给我闭上你那会说话的小嘴,我今天没什么耐性,所以你不要再惹我生气,听清楚了吗?否则,若是发生了什么,你说母亲,是会站在你这里,还是我这个白家大小姐这里?”
白霜霜的声音轻且冷,一字一句都透着寒意,采桑心窝被白霜霜踢中,一口气原本就有些提不上来,现在听了这话更是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见采桑的一张脸都吓得惨白,白霜霜狠狠地松开手,对春桃吩咐道:“把她给我绑起来。”
“是,大小姐。”
“大小姐……大小姐!大——唔——”
白霜霜站在回廊下,远远地看着那栋在今天显得尤为冷清的建筑,只觉得隔着那双开的大门都能感觉到从里面传来的阴凉之气。
“我爹已经调查过了,祠堂内虽然有专人看守,但实际上每次看守的人都只有一个。”春桃在一旁细细的回禀着:“而且侧门是没有人的。我爹昨天出来的时候已经把侧门悄悄打开了,从外面就能推开。”
春桃将火把放置的位置说完后,有些担心的看着白霜霜:“大小姐,我爹昨晚观察了祠堂的结构,说一旦起火,火势一定来得又凶又猛……让我帮您吧。”
见白霜霜不为所动,春桃垂下眼轻声道:“先夫人虽然已经去世了,但奶奶还是非常的思念她,也经常提到您。”春桃说着又傻笑了一声:“大小姐您可能不记得了,其实我们很多年前就见过面了。”
白霜霜微怔,似乎是在回忆。
“那时我跟随母亲来白家探望奶奶,您被夫人抱在怀里,我上前问安的时候,您还将头上的珠花拔下来送给我了。”
“……”白霜霜脑海里浮现出了相当模糊的一副画面,但大概是当年年幼,又时隔多年,她真的有些想不清楚。
“大小姐,让我帮您吧。”春桃又再度请求道:“您告诉我要做什么,我一定能做好。”
白霜霜怎么都想不到自己重活一世之后,第一个给予自己关怀的人,竟然是一个花房的小丫头,一个看似陌路的春桃。
她叹息了一声,目光柔和的看着春桃替她理了理鬓间的短发,放缓了声线,却异常坚定的道:“这件事,我一定要亲自做。”
但凡是宗室祠堂都是禁止女眷进入的,白家也是如此,每年的祭拜,所有女眷都只能站在院外,不得进入。
白霜霜从侧门悄悄地走近了祠堂,推开了那扇紧闭的镂空房门,阴冷又沉闷的气息扑面而来,那些一层一层堆放的牌位,好似一座大山一样,能压得站在下方的人喘不过气来。
白霜霜环视了一圈之后,径直找到了冯氏所在的小角落。
其实白霜霜是进过一次祠堂的,在她生母冯氏去世之时,亲手将冯氏的牌位送进了白家祠堂,成为这大大小小的木牌中的其中一个。
她仰着头看着冯氏的牌位,想着冯氏曾经音容笑貌,几乎是没有预兆的就流下泪来。
认真想起来,冯氏和白正中之间还是有过幸福时光的,那时白霜霜刚出生没几年,白正中即使再忙,每日回府都会先来看看冯氏和白霜霜,会和冯氏谈天赏月,也会教白霜霜读书写字。
但自从白正中认识了郑氏,并单独在外为郑氏置办了宅院之后,就越来越少来冯氏的房间了。
冯氏曾经主动提出让郑氏进府,甚至愿意接受郑氏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