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他赵慎三想明白了是一回事,她郑焰红能不能去做又是一回事!
所以,无论多艰难,一定要绷住!
果然,这句以“郑市长”为称呼开始的开场白,一下子就让郑焰红原本就十分脆弱的心血没流出来就结冰凝固了,既然凝固了也好办,那就木呆呆的吧。
于是,她面无表情的坐下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咳咳……”赵慎三清了清嗓子,接着做政府报告一般开口了:“首先,很感谢您这么多年来对我的支持跟栽培,更加很感谢您跟我同渡患难,又相亲相爱的那些日日夜夜……毕竟……(有点装不下去了,哽咽)咳咳……那个……我想说的是,咱们都是成年人了,好多事情大家心里清楚就是了,说开了都伤心。所以……今后,我就不继续给您添麻烦了。”
郑焰红听的两只手慢慢的握成了拳头,但依旧一动没动。
“当然,我这么说您别难受,更加别误会,离开你是我的错,更加是因为我配不上您。虽然我一直努力又努力,想给你一种稳定安逸的生活,跟可以满足你一切愿望的家庭,但很显然……我,赵慎三,一个小市民家庭出身的小科员,能力有限!”赵慎三很想给自己一巴掌,但他依旧狠毒的说了出来。
郑焰红的手攥得更紧了。
“既然不能给你无忧无虑的生活保障,那么我退出也是理所应当的。您那么优秀,一定会有比我强一百倍的人愿意呵护您的,所以,我原本打算彻底退出……”
赵慎三的嘴虽然依旧在pēn_shè着毒焰,但双眼却已经无比心疼的看着郑焰红的那双手了,他知道女人有留小指甲的习惯,那么尖利,握那么紧,会不会刺进手掌心里啊?
郑焰红的双眼直愣愣的看着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宾馆档次上去了,小配饰也十分雅致,那烟灰缸是一对交颈相吻的天鹅形状。
仿佛除了这个东西,她别的什么都看不到一样,要不然如果她看到了赵慎三的眼睛,那男人嘴里放些什么狗屁她通通都能识破。
“你轻点……呃,对不起,我的意思是说您听到我说什么了吗?”赵慎三脱口而出想要制止她双手举动的那句话之后,就看到郑焰红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但他马上控制住了自己,接下来恢复了形式化。
“你说你的!”郑焰红的声音冷冰冰的却又透着火气。
“……呃,那好吧。那个……我并不是要出家,我赵慎三毕竟还是俗世气息太浓,而且佛法妙义我也领略不透,想来想去,还是回到红尘上继续混下去吧。”赵慎三的语气低沉了下来。
郑焰红终于抬起了头,难为她如何压抑住了眼里的泪珠,仰或是赵慎三的言论太过狗屁,让她的怒火直接把泪烧干了也未可知,她居然还挤出一丝讥讽,尖利的问道:“哦?您上次不是说悟透佛门之道了么?怎么又回到红尘上来了?难道就不怕我们这些个男盗女娼的肮脏人物,玷污了您虚空大师的清高么?
那么请问您下一步想怎么办呢?可别告诉我还回桐县去当县委书记哦,那岂不是显得您太没骨气了吗?要知道那个位置,可是我郑焰红帮你争取的,你用了还不是得委屈你清高的骨头?就不怕别人说你吃软饭吗?”
终究是压抑了太久了啊,此刻看赵慎三既然已经摆明了要分手了,那么死缠着有什么用?还不如针尖对麦芒的撕破脸算了,最起码也不能在他面前输掉了尊严。
听着郑焰红尖刻的攻击,赵慎三却避重就轻般的点点头说道:“是的,我打算回桐县继续担任县委书记。”
“切!我还以为您赵大师能够贵重到什么地步呢,什么清高,什么骨气,什么尊严,什么人格,比起能给你带来荣耀的地位统统都是狗屁!我呸!”郑焰红嗤之以鼻的说道。
赵慎三并没有被她激怒,他默默地看着她,看着她说完这段话之后翘起了二郎腿,把双臂抱在胸口,仰着脸看着天花板,一副傲慢的样子,仿佛他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小杂碎,连看都不值得她看一眼。
“唉……是的,我打算回桐县。”赵慎三依旧淡淡的肯定了这个打算,更全盘接受了郑焰红的辱骂,接着才如同说别人的事情一般说道:“今晚我带爷爷上山祭祖,下山的时候爷爷给了我一个建议。他说我既然在云都事业感情双失意,甚至都不想在俗世中生存了,那就是说这里的一切我都能放下的了。他老人家就替我安排了另一条路。”
郑焰红猛地转过脸,紧张的盯着他问道:“爷爷说什么?”
“带我进京。”
“什么?”还是没绷住,跳起来了,但很快就又坐下了,讥讽的说道:“多好啊,这下子真成了官子官孙了,恭喜啊恭喜!那么爷爷没说带你进京干吗啊?(没意识到讥讽人家官子官孙的同时,她叫的也是“爷爷”)不会直接让你进中南海了吧?”
“他老人家说因为我搞的农村工作创新很有成效,准备安排我到农业部门先担任一个副厅级的中层职务,就用这个项目的推广研究做专项业务来抓,三五年出了成效,解决了正厅级再放下来。”赵慎三好似变成了一个超级愚钝的人,根本听不懂讥讽一般平实的说道。
但郑焰红却再次绷不住了!她就是官场人物,自然听得懂赵慎三刚刚说的这番话分量有多重,真实现了又会多让人眼红!
如果说她刚刚听到爷爷要带走赵慎三,那时的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