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将军,如果几年后,连我与章公合力,都拿不下西夏,你认为宋朝以后还有谁能拿下西夏?安心防御吧,不要再做美梦了,那么又何须大片的牧场?如果能拿下,有了西夏之地,朝廷又岂会缺少牧马场所?而且一旦伐夏开始。府麟路尤其重要,一要配合陕西六路伐夏,二要防范辽军南下。放在府麟路安置新边军,那是不可能了。但放在石岚二州。却没有问题。并且河东多山地狭,百姓困苦,如果朝廷象郑白渠那样,每年提供十几贯钱帛的薪酬,再分配给他们足够的耕地。我相信还会受到许多丁壮欢迎的。那么六千多顷耕地,至少就能扩招一万五千名以上的边军,又是位于石岚二州,北上就可以支持代州,跨过黄河,就可以支援府麟路。”
燕达小心地问:“朝廷财力能否跟上?”
不要以为只扩招两万禁兵,招了,就得给相关的器甲,如果置骑兵,还要替其准备战马。
但王巨回来后种种举措。似乎已经花掉不少钱。
“这个问题不大的。”王巨道。
只要绢交能得到所有人认可,那么今明两年就可以发行一亿来贯绢交,也等于变相地赚取了近三千万贯利润,不过现在的贯数量更大的,然而也有两千多万贯,足以能支付这些花销了。
两人正说着话,小黄门进来说:“太保,官家传你去延和殿觐见。”
“好,”王巨扭过头,对燕达说道:“就这样吧。你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写一个奏子给我。”
说着,王巨去了延和殿。
赵顼正苦恼地看着杭州市舶司献上来的急奏。
“参见陛下,”王巨施了一个大礼。
“王卿。人是不是张睦打死的?”
“是不是,仅凭这道奏章还看不出来的。但文公断案肯定有失偏颇,如果确实如这道奏章上所说的,只能证明死者是被张睦打过的,而且不是张睦先动的手。然后死者被扶回李家,第二天身亡。这段时间足以能发生太多太多的事。第一是在何处何时吐血,启动了死亡?”
“是在李家,当天晚上。”
“陛下,是在李家,但在李家哪里?门口,客厅,或者某一间下人的房屋,日暮时殴打发生,但是在回去后就吐血的,还是在一更时分,二更时分,三更时分?有什么人看到了?这些都是要审问调查的,然而文公问都没有问,就将张睦斩首了。文公难道是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的官员?当然,现在臣也不知道是不是张睦打死的。还有,那个秀秀所在的青楼离李家有多远,臣都不清楚。如果是,杀人偿命,即便文公断案武断,也不算是草菅人命。”
这说法还是比较公正的。
“如果是怎么办?”
“家有家规,国有国法,那么彼岸商人由我来安抚,难不成他们因为有功劳,就能动不动将人打死?不过臣一直想不明白,为何朝廷将文公调去杭州?”
“子安,这是老夫的主意,”王珪自责道。
“为何?”
“去年惨败,陛下需召你回来稳定军心士气,可是文公在洛阳一直对你有敌意,因此必须将文公调离洛阳。然而无论调往北方何处,都会有人呼应文公。可调到南方,也只有江宁与杭州可以安置文公了。”
老王这想法也不能说不对,只能调到南方,才能消除文彦博的影响。
可若是调到江宁,难道让王安石与文彦博来一个王对王?
还有一个原因王珪未说,那就是某种意义上,看到吴楠殴打知州周浔,王珪也是不喜。当然,不可能将文彦博调到泉州与广州了,但调到杭州,也是对海客的一种震慑。
然而反过来,如果文彦博对海客做得太过份,朝廷就可以进一步处罚文彦博,以便王巨好回来做事。
可老王虽是好心,却万万没想到,出了一桩殴打人命案。
但赵顼心中很是愠怒,黄和让文彦博去杭州,文彦博在路上一直说,海商们桀骜不驯,揪着周浔就痛打,老臣怕啊。
这就是所谓的害怕!
于是他说道:“让御史王桓去杭州查一查吧。”
主要是市舶司这份奏章说得不清不楚,谁也不能断定人是否真是被张睦打死的。
是,是一种说法。不是,又是一种说法。
…………
“朱大郎,这个价格不对啊。”
“齐员外,哪里不对?”
“西北都在传言,西夏因为穷困,举国开采贺兰砚,贺兰砚应当便宜了,怎么你还涨价了?”齐员外有些不高兴地说:“咱都是老熟人哪。”
“齐员外,就是老熟人,才给你这个价,你想一想,那贺兰砚是从什么地方采的?”
“贺兰山。”
“是贺兰山,但是从贺兰山那个悬崖峭壁上开采的,那是贺兰山,你懂吗,比崤山高上好几倍,想一想开采难度有多大,别看现在还有货,西夏举国开采,用不了多久,易于开采的地方就会全部开采完了。到时候它的价格甚至比洮砚、端砚价格更高。”
贺兰山,好……遥远!
齐员外忽信忽疑,不过他也无所谓,不就是几块砚台吗,就算涨价了,换其他的砚台就是了。于是看货单上其他的价格。
“齐员外,最近我看你气色有些不好啊。”
“好才怪了。”
“齐员外,依我之见,还是认为你放放手吧。”
“你不想钱,那么这一张竹纸在杭州只有二十几文,你却卖五十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