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原堡与柔远寨,王知县真乃神人啊,难怪王知县一来华池,便直指兵事。”姚兕终于会意,随后又担心地问:“王知县估计他们什么时候会动兵?”
“今年他们还会进一步的试探,毕竟朝廷在练兵,又抓了那么多义勇,西夏也要摸清楚底细。不过那些义勇不会当真,那么明年他们就可能大举入侵,说不定就是庆州。”
“为什么不是其他几路?”
“麟府路百姓强悍,庆历时将李元昊杀惨了,他们敢侵耕屈野河,但敢不敢侵犯麟州府州,即便忽里堆我朝军队中伏,几乎全军覆没,西夏人有没有敢打麟州城的主意。”
当年李元昊攻打麟州城,让赵念奴的二外祖苗继宣耗得仙仙欲死。李元昊都不行,没藏讹庞就不用说了。
“程勘乃是一名老臣,在延州修城防,建堡砦,西夏敢不敢啃?”
“禹藏花麻投靠了西夏,使得西夏兵锋直逼秦凤路,不过还是以蕃人为主,离西夏又远,抄掠可以,用大军去攻打秦凤路值不值?”
“西夏想要攻打泾原路,只能从镇戎军开始,那离长安有多远。”
四个边路都去掉了,还剩下那一路?
“王知县为何不上书朝廷?”
“朝廷有谁懂军事?我官微言轻,又有谁相信?”
“唉,”姚兕叹口气,如果王巨猜中的话,悲催的还是自己这些在第一线的将士。
“佛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不敢与佛相比,但为了大宋,就是入地狱又有何妨?所以我用了一些非常规手段。”王巨可能有私心,也想捞功绩,更在收买姚兕的心,但确实也是为了宋朝,因此说得正义凛然。
姚兕是被他煽动了,激动地说:“如果王知县入地狱,我陪着王知县一道入地狱。”
“好,就冲姚巡检这句话,我素来罕饮酒,今天晚上要陪你来一个不醉不归。”
“一言为定,不过我不明白,这些手段也是为了国家,而不是为了个人谋利。”
“姚巡检,不好说啊,你想一想狄将军遭遇,不是每一个大臣都替朝廷考虑的,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就会颠倒黑白。所以这件事务必要保密。”
这样讲,姚兕就明白了。
“什么时候开始?”
“就这几天,我外父与延州朱欢已派人去购买猪羊。”王巨说道。想要兵士效力听令,得让他们看到了好处,看不到好处,空嘴讲白话,谁愿意替你效力?
所以必须等那些猪与羊过来,大家吃得开心,那么恩信树了,以后立威下令都可以了。
主要就是这个职权有些尴尬,王巨过问可以,但不可以直接插手,就那个练兵权,还不知孙沔是怎么想的。
两人说了一会儿,进堡喝酒。
种兕顺便宣布了隔几天就会有第一批猪与羊过来的消息。
朝廷也偶尔调拨一些肉食过来,可那个数量很少,再加上官吏贪污,到士兵嘴中就更少了。
如今宋朝军队担负着骂名事小,日子还过得苦哈哈的。
因此都巴望着这个肉呢,有的兵士甚至用手指头算,每一个月能摊到个人头上倒底有多少肉,这一算更加开心了。但那是说,天知道这个知县说话算不算话呢。
现在终于有了结果,于是举堡欢呼。
王巨吃了酒后,又骑马回去,他得安排胡谦的事。
这小子快意恩仇,让他头痛了。
姚兕第二天也带着一些情报,赶向庆州谒见孙沔。没办法,老孙才是庆州真正的大佬,真正做主的人。
孙沔听到门房禀报,立即让姚兕进来,姚兕是庆州巡检,又主管着华池县的军务,不能不见。
姚兕恭恭敬敬地进去,施礼,从这一刻开始,王巨那个复杂的计划便也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