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儿,往日病怏怏的那个及笄礼风光大办,怕是公主的排场也没有这般;往日风光的那个及笄礼连一桌都摆不出来——为什么?因为今日莲肆已经昭告天下了,洛凌霄这礼要办一整日!他把京城里所有的大小权贵官员几乎宴请完了,也没人有那个胆子敢拒绝!

洛凌霄换了一身素色襦裙出来,对郭嬷嬷又是恭敬地三叩首。

二加之时,站在她身边一直沉默的莲肆忽然自袖子里取出一把发簪道:“二加我来。”

郭嬷嬷一愣,方才她情绪一直挺激动,注意力都在洛凌霄身上,此时才看见莲肆,瞬间震惊得无以复加。

“主……”

“义母,不若您先去休息一会儿?”洛凌霄截断她的话,微微笑道。

郭嬷嬷愣愣地张合了几下嘴,最终点点头,沉默地下去了。

“小东西,二加,本座来给你加。”他展开手,掌中有一支非常简单的雕了莲花的檀木木簪。

木簪漆黑油亮,只在簪头雕刻了一朵莲花。莲花花心镶嵌了一颗青色的玉珠子。玉珠只有大指甲盖大小,闪着幽冷的青光,除此之外,它的水头和品相都说不上绝佳。

大家看清楚之后,不禁疑惑,九千岁手里珍奇众多,怎么会拿出这样一支看着就不值钱的素簪?难道说,这鸾和郡主在千岁爷的心里的地位其实也不过如此?可这宏大的大礼排场又作何解释?

“羽翔本就是你的,如今我也不过算是物归原主了。这也是天地间唯一真正能放倒莲氏纯血的毒,变成活死人,对我来说和死亡也没有分别。我送你的及笄礼,即是莲肆往后也许十日,也许百年的命。”莲肆俯下身子为她把簪插入发间,低声道。错身的时候,他对满目惊愕的洛凌霄微微笑了笑,如同春水皱波,阳春三月。

簪入她发髻中的木簪,顿时重如天下。

他起身之后,敛去了笑意,作正经模样偏生又妖娆无比,唱:“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他的声音沁凉又飘渺,仿佛是仙乐自山顶而来,如雷贯耳,如弦清雅。

洛凌霄换了深色衣裙之后,再出便对莲肆深深一福。

并非是大礼之下必要的二拜而已,而意味着从此,请多指教。

看明白了洛凌霄的意思,莲肆微微眯了眯眼睛,很是愉悦。

“最后一加,可否由我来?”

就在众人以为及笄礼能正常了的时候,又有人站了出来。

楚笙歌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站起来的祁王楚宥,半天没回过神。

“我也想知道……”楚笙歌嘴唇颤抖,又惊又怒。

她及笄之时尚在封地,义父也只是让人送来了礼物,并未亲自为她加笄!

楚宥不知道自己这出头一下给义女带来了怎么样的不安,他只是带着怀念的微笑,看着上方那个模糊而熟悉的身影。

犹记当年,佳人如斯。他也曾以兄长之名夺了二加的名额。

底下人骚动起来,不知道素来低调温雅的祁王爷为何也要插足,给这场及笄礼添加谈资。

只是作为洛凌霄亲舅舅的皇上都没任何意见的样子,他们也不敢把话说太白了。

“本不该由我来夺这第三加,只是,你母亲与我是故交,亦是……兄妹。”他有些犹豫地说出这个词,看着洛凌霄:“我这个不合格的长辈,希望能亲手送上祝福。”

“还有,你的亲生父亲,关于这一点,我觉得你有权力自己去选择要不要知道。”看着洛凌霄这副模样,说心里还能没有感觉那都是假的,莲肆希望给予他的女人什么,大约只有他自己知道,但其中一定包括了安定无虞的一生,哪怕她从来就没怎么让人担心过。

洛凌霄的头彼时已经垂下,像是在思忖什么问题。听到这句话,她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过了很久,她才用一种缓慢而古怪的语调说道:“让我猜猜,是谁——祁王,楚宥。对吗?”

他的小东西在颤抖。莲肆有了这个认知的时候,忽然无措了起来,她竟然该死的聪明而敏感!

“对。”莲肆听到自己这么干巴巴地说,只是接下来,两人陷入了可疑的沉默中。

相比之下,洛凌霄似乎并不意外。

自从重生之后,她再也没有把洛骞真正当作自己的父亲来看,她私心里其实的确是想过,她与洛骞没有半分相似,而洛骞对自己的态度又是那样的、与洛凌凤不一样。是不是,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孩子?所以莲肆说出这件事的时候,她没有太多的慌张,脑子里反而迅速运作起来,开始一遍遍过滤所有可能的对象。

可以说,在去除掉所有的自然之后,留下的唯一的不自然,就只有楚宥了。

为什么莲肆会允许他一个非亲非故的人来为她加第三加?为什么他还要她好好对他三拜?因为他是她的堂舅舅?还是因为他是她娘的堂兄?哈,笑话!那楚宙还是她明面上的亲舅舅、凤齐长公主的同母兄弟!

所以,她半是猜测、半是肯定地道。

而莲肆的回答也印证了她的猜测。

“很好,真的很好。”洛凌霄没有如莲肆想象中激动,只是说完这句感慨一般的话,她就沉默着看着莲息。

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她对自己并不是洛骞的女儿没有半分感觉,但是——她居然是楚宥的孩子!

那为什么那个人能如此平淡地看着她,用“故人的女儿”来看她?无论前生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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