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你呢?今天这不请自来做客,应该已经做够了吧?你,是自己走,还是让本座的属下再走一趟?”莲肆的眉眼逆着夕阳余晖,落了一层青灰的暗色,看得不是太分明,只是夕阳越暖,他的声音越寒,让人一阵接一阵颤栗。

“我、我……我自己出去……”明珠公主的脸煞白,黑色的眼珠里光都散了,想必已经害怕至极。

这和她从小就害怕的明云皇姐带给她的恐惧不一样,对明云皇姐的恐惧,大约只是看见了的时候害怕,而对莲肆的恐惧,却是只要想到这个人,就打骨子里散出寒气。

姓楚的人大约都是相信的,只要莲肆想,他就会毫不犹豫、毫无顾忌地杀了他们任何一人,何遑她一个小小的楚明珠。

更何况,她年岁再小,哪怕之前不知道,这会儿看情况也是能知道的,今日让二皇兄借着自己来找凌霄表姐,还纵容二皇兄说了那些不该说的,偏偏又教九千岁听见了,暂且不说凌霄表姐会不会生气,这素来就古怪偏执而霸道的九千岁,是一定已经发怒了的。她犹记得,前两年那位勇毅小侯爷仗着自己祖上三代全是重臣,打过那护国神兽莲狐的主意。只是爪子还没往那雪白的小毛球身上探着,他就已经被九千岁砍了手脚做成人彘送还了勇毅侯府。

如今这般,凌霄表姐怕是已经被他纳入了自己的所有物之内……

她甚至心里隐约察觉,自己如今还好好站在这,不过是九千岁懒得搭理自己这个陪衬的罢了。

“那,慢走。”莲肆正了身子,忽然把洛凌霄捞入怀里,然后指尖一弹,明珠公主就被一阵大力撞出门去,摔在了门外的丹东绿石道上。她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感觉到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不过缓了一会儿站起来,发觉自己倒也没真的伤着,只好看着已经被紧紧闭上的门,悻悻地离开了。

门内。

“洛凌霄。”

在洛凌霄的记忆里,莲肆是第一次完整地叫她的名字。

他声音低沉沉的,带着琴弦奏响之后的尾韵,沁凉地划过她的耳膜。只是那眼中黑沉的光,让她的皮肤上起了细细密密的小小突起。

望进他的眼眸,洛凌霄只感觉铺天盖地的血墨染红了这世间;而那重伤痊愈之后的那只眼睛,幽森的蓝光往这道红中化入森森诡异。

他无疑是怒了,就像是一只野兽发觉自己的领地被别的野兽踏足,自己布下的气息,被别的什么气息混杂浸染一般,又像是孩童发现自己心爱的玩具被人抱在怀里一般,占有欲被狠狠挑战。

“我待你不够好?还是说那只臭虫比我更好?”他定定地看着她,手扼住她洁白莹长的颈子,十指包在她双颊之上固定着,不许她偏移丝毫视线。

洛凌霄莫名有些委屈。

楚琰会借明珠公主来找她,也不是她预先知道的事。况且,若是莲肆从头到尾听着了看着了,便应该知道她连丝毫逾矩的动作都没有;倘若是他只听了只看了片段,那他也就更没有理由冲她发火了——他还什么都不清楚!

不过委屈了之后洛凌霄却又暗自自我腹诽:何时她竟小女儿成这般模样,关于莲肆的小小事情都忍不住想要委屈撒娇一番一般。

而腹诽之后,她又不禁更亲近了他一些。

只是以上心理活动都只限于洛凌霄一人,莲肆那一腔火气得不到纾解,他面上没有表示,可到底心里头已经醋海翻波,酸的去而复返的、疑似和自家主子有心灵感应的骰子都觉得倒牙,默不作声离主子远了些。

莲肆怒的是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自己在外头忙的很,恨不得事无巨细地去亲自打点她的及笄礼诸事,回来第一眼就看见她把楚琰那臭小子给放进屋了。

孤男寡女,还是和她有过不清不楚流言、气氛看着就忒怪的男人,能有什么好事!那混账臭虫脚底下踩过他精心挑选的颜色最好的丹东绿,来到他好不容易把返魂香熏透了每个角落的她的闺阁,把那里的气味都破坏了!

问,不是还有个明珠公主也在场?对不起!他就是看不见就是不认识就是孤男寡女了,怎!么!了!

莲肆颇有些蛮不讲理地想着,倒也清楚自己无理,只是看着洛凌霄此时还能神游天外,他的怒气更是只涨不消。

重重在她白腻的颈子上咬了一口,洛凌霄吃痛,刚刚想要说的“我没有”脱口便成了恼怒的“你做什么!”

难怪洛凌霄会怒,莲肆尖锐的犬齿一下去,就把她细嫩的皮肤划出了小口,殷红的血丝渗了出来。

莲肆本来只是为了给自己的火气找一个发泄的出口,谁知道那点血腥味教他敏感的舌尖捕捉到的瞬间,他的眼神就倏然暗了,完全为那点甜腥的气息迷醉。

全公公说的话,在洛凌霄的位置便一字不落地被她听着了。大约就是此时不在场的太子楚珜和洛凌凤两人在那城外摆起了布施摊子,亲自对贫苦百姓进行赠米。而且外头不知道是谁开始说起的,现在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说:郡王府的洛凌凤洛二小姐,与那曾经的大小姐明明是双生姐妹。但是洛大小姐仗着自己是九千岁新宠,在宫中大摆流水宴席,炊金馔玉,从四大国五大家运了不知道多少顶级珍品来供宴,连做外场帐子的布料那都是耗了上千匹织金的贡品缎子,零零总总加起来花销那足以顶了国库一年收入;而即将成为洛二小姐却因为听闻今冬民间灾情,菩萨心肠致使她自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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