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楚琰的背上猛然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忽然轻了——黑影竟是用五指连同他背上的皮肉骨骼和衣裳一起刺破抓起,然后把他带出去。
楚琰并非不反抗,只是他的武力远不及牌九,更不用说比牌九又要厉害一大截的骰子,对骰子来说,他的反抗和一只鸡崽子并没差太多。
于是楚琰被牌九扔出郡主府的时候,已经昏了过去。
“那是九千岁的车……老天爷!那上头是谁!”
“我瞧得眼熟。好像……好像……”
“是那鸾和郡主!真是的,老三,你忘记了,前不久她还去你的铺子买了东西?”
“哎哟瞧我这眼神!不过才几日不见,郡主又漂亮了好多,我哪里认得出来!”
“呵呵,人家也听不见,就听你们在这拍马屁了!”
“去去去!”
“不过说起来,鸾和郡主怎么在九千岁的车里?等等……我好像……好像看见九千岁了……”
“嘿嘿!我也看见了!我早就说过,九千岁定是看上了鸾和郡主!你们没听说吗?鸾和郡主是第一个能近九千岁三尺之内的女人,以前坊间就有传言,说是皇上有打算,让九千岁从那些个贵族小姐里选一个做千岁王妃的,现在看来,九千岁这是下决定了。”
“不会吧……”
洛凌霄本来就耳目极好,如今习武有内力之后,更是耳聪目明了。
夹道两边的百姓们叽叽喳喳的八卦,渐渐趋于了对她的同情,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她还以为,这天下人不把她骂成yín_wádàng_fù做笑柄就已经算是不错了呢。
不过如此也好,她心里也算有点安慰,毕竟曾经的洛凌霄,也是真心爱护过这东云的百姓,以一个女子的身份为他们遮风挡雨;后来楚琰的背叛,其中掺杂了多少百姓的背叛,她只是选择忽略,却不是忘记。
如今再直面他们,却有说不出的恍若隔世的感觉,如今她明白地看到他们不过是为自己生存去好恶,其实说不上有错,这样,没有爱恨,唯余平静,温和,淡然。
“不用听太多。”莲肆忽然伸出手捂住她的双耳,完全不管这车其实只有一层轻软的薄纱遮挡。
到了宫门口,交了令牌,五明骥被十六骑引着一直沿着宽阔的宫道行至莲华宫门口。
品公公长声报:“九千岁——鸾和郡主——到——”
顿时,全场都静下来,齐刷刷往入口看。
高调一如往常的明王九千岁,却又不同,他的身侧,多了一道玄色的少女身影。
他高高地扬起手,摊平手掌,让洛凌霄扶着走下车。
这一个看似平常的举动,却差点把众人的眼球都惊掉了。
那真的是九千岁莲肆?那个三尺不进生人否则杀无赦的莲肆?
只是当长发的美人转过身,那碎雪染就的血墨眸子却又清晰地告诉所有人,他是。
“待会儿礼散了,我带你去见阿息。”
“嗯。”洛凌霄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两人平行走到大殿内最高处,这是皇上都默许了的殊荣。此时还是缁衣单薄的洛凌霄,只着淡妆,双耳一对碧玺小珠,简单得很,却如小玉菩萨一般端庄沉静,即使站在莲肆这种让天地无色、男女不堪的美人身边,也有自己一段少女风姿,不被掩去其光。
当初由洛凌霄和莲肆共同决定的名单是,主礼人洛凌墨,银装任有司,赞者则是跳脱但是关键时刻表示绝对不会掉链子的卫薇。
底下,洛凌墨的眼神无比宽慰而温柔,他作为主礼之人,致辞开礼之后,由礼官唱词,银装端上银盆花水,让洛凌霄盥手。
及笄有三加。
身着金色滚边洋红服的郭嬷嬷走上前为她初加,一边朗声念“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一边用一支点翠牙笄帮她把顺滑的黑发悉数簪起。
郭嬷嬷慈爱地笑着,目中含泪,抚了抚她的发顶,感慨道:“若是主子和长公主能看到小主如今的模样,定是在天也有灵了。”
“郭嬷嬷。”洛凌霄亦是眼中有水意,忽然跪下去对着郭嬷嬷行了一个大礼,郭嬷嬷忙去扶她,她却推开郭嬷嬷,道:“嬷嬷待我,恩重如山,其中情谊,何止‘乳娘’一职便可概述?如今凌霄及笄,既已成人,便在此拜嬷嬷为义母。请嬷嬷务必收下我这个义女!”
郭嬷嬷为难不已,又不敢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推拒,谁知这时候,洛凌墨也转身拜道:“望义母成全!”
如此郭嬷嬷也不能再拒绝了,只能又哭又笑地应下。
虽然不多,但是拜自己的乳母为义母,在东云也不算没有,众人在底下纷纷赞扬洛家兄妹的重情重义和这郭氏的运气,唯有一个偏僻位置的一干人俱是脸黑。
自然就是洛郡王府的洛骞和林氏。
即使家里还有个洛凌凤也是及笄,莲肆却根本没想搭理这点,硬生生把他们给请了过来。
“小贱人!”林氏见洛凌霄拜了一个她眼中的下奴为义母,想到日后那下奴便是隔壁郡主府的太太,享受金银满钵的好日子,她就不禁嫉妒得发狂。
自己还是那小畜生的亲祖母呢!怎么不见她这么恭敬地对自己!
“老太太!”林氏气急之下把杯子都拂了,自然引来了旁人的注意。看见边上人望着看了一眼之后了然地转过头偷笑,洛骞感觉分外头疼,他对洛凌霄也是怒气十足,但是面子更重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