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孙女觉得您,还是好好躺着休息会儿。( 这保不齐又哪里磕着碰着,孙女觉得,是药三分毒,几种不同的药一块儿吃,始终不太好。您说,是吧?”洛凌霄听了林氏的话,忽然甜甜笑了,对她满是恭敬和担忧地道。
“大小姐,奴婢在这里,不会让老太太出事的。”徐嬷嬷并非桂香那般好哄的,当即就笑道。只是她这笑看着让人慎得慌,里头含着的东西太多了。
“我就想和你哥哥、也是我的孙子好好说几句话,大丫头,莫不是你平日管着你的院子,管的太多了,现在想管到我身上了?”林氏慢悠悠道,有徐嬷嬷这个左膀右臂在这,林氏也就硬气了,觉得洛凌霄再大胆也不敢在徐嬷嬷面前无法无天。
洛凌霄只是笑了笑,道:“自然不是,老太太,孙女可不敢。只是哥哥这次回来,那是刚刚大病初愈,老太太再怎么样也得让他缓一缓,明日,孙女自然会与哥哥一块来为你‘侍疾’。”言笑晏晏说完这段话,洛凌霄便不管林氏是否同意,对着她福了一福,就要离开。
林氏听完,脸色铁青,指着已经踏到门口的洛凌霄,正要开口,洛凌霄却转过头,对着她笑意盈盈地慢慢补了一句:“老太太之前说的也对,这偌大的洛家,只有孙女我会巴巴往那位爷身边凑,等哪一天人家玩腻了自有孙女的苦头吃。只是呢,在那位爷腻味之前,还请老太太莫要做什么事给自己找了苦头吃。孙女告退,明日再来看您。老太太还是好好休息,不然可没有力气去砸人。”
“你!”林氏瞪大眼睛,再想吹胡子瞪眼,只是人家洛凌霄却理也不理,就掀了帘子走了出去。
“你看她!你看她!”林氏颤颤巍巍,只感觉心口发疼。
徐嬷嬷赶紧上前扶着她为她顺气,皱着眉道:“老太太又何苦跟那大小姐置气?奴婢看她并不像个省油的灯,就是个刺头,您去招惹她,必定扎了自个儿。( 呆在外头,并不知道林氏放给锦绣布庄的那趟印子钱已经因为洛凌霄打了水漂。
“是我要去招惹她吗!”林氏气呼呼道,“她跟她那个公主娘一样,都是我洛家的讨债鬼!你瞧瞧,你瞧瞧,我这才到京城没几天,她这个小贱丫头就害去了我多少钱财,连敏儿都被她打了!我还半分话都说不得了?”
听林氏这么讲,徐嬷嬷沉沉叹了口气。她的确忠于老太太,但是也不是个糊了心眼的,自然是清楚林氏把钱财看得多重,又把洛敏过分娇宠了,为这些,林氏也没少惹了烂摊子。她无奈道:“老太太,那您想怎么做?”
林氏哼了一声,道:“不过是个一个没了娘的孩子,就算榜上了贵人,只要她还在这洛王府里,就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徐嬷嬷应了声“是”,然后恢复了往常的冷脸,又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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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凌霄让断魂去找刚回洛王府的洛凌墨来,自己则往瑾院去。
回到瑾院的时候,剪烛已经为沈氏上好了药,沈氏因为担心,一直呆在瑾院等着洛凌霄,并没有回去。
洛凌霄刚坐下来,正准备跟沈氏说说话,夜雨却递来了一封信,洛凌霄看着上面写着的“大小姐亲启”几个龙飞凤舞的字,却是陌生,就想看看是谁。
沈氏以为她有不便,便笑着道:“我本就是留下来,看看你有没有平安回来,你要做事,我也差不多该走了。”
“不必。”洛凌霄摇摇头,道:“四伯母,我没将你当作外人,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不过看一封信罢了。你等我片刻就成了。”
她伸出手,一旁的银装便会意递上拆信刀。
洛凌霄就在沈氏面前把信拆了,开启、阅读。
“兹启者:自别后,已过近半月,时在念中。诸事果如大小姐所料,方元回锦绣布庄,路途多艰难,到达亦有不幸,多次几乎遭难。幸得断魂姑娘相护,后又有大小姐所赠印信,方元可避于卫氏门下,得以保全。现觉锦绣布庄已无方元容身之所,亦恐惧方元舛运连累无辜,再有与卫公子一见如故,故方元决心投身卫门之中,任吾所能,行吾之事。特此修书一封,感大小姐之再世之恩。”
“另,方元忆有一事:洛家洛林氏诸子,皆无善人。唯四公洛禾,常豁达,精算术,通百事,于文治、于经商,皆是天造之材。方元曾与四公共事,知其多能而命舛,饱受洛氏诸人欺凌。若大小姐有所需,亦可托付于四公。方元信四公定能完成。荐此人才,仅为报大小姐诸恩中一件。”
“谨此奉闻,勿烦惠答。”
“刘方元。”
洛凌霄看完之后,了然地笑了笑。这个刘方元,她早就知道林氏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他。所幸他不是个死守的迂腐之人,还懂得另寻个避难场所。不过卫弗的口风也是够紧,都没有告诉自己他和刘方元见面的事情。
只是,刘方元向她推荐了她的四伯父洛禾,倒是出乎她意料。她还没注意到这两人曾有交集。
不过,刘方元身上的气概不像是平庸之人,洛凌霄倒是觉得他推荐的人有那么些可信之处。
再说,她现在手底下几间铺子,虽然盈利丰厚,但现有的人都是卫弗当初给她铺子就在里头的,缺乏她的亲信。
洛禾……倒真的,是不错的人选。
她打量了一番沈氏,看得沈氏感到奇怪:“凌霄,你……这么看着我,是我哪里出错了?”沈氏以为是自己有哪里不得体了,忙低头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