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是怎么了!”林氏被吓了一大跳,脸色煞白,连忙急匆匆嚷道:“还不快叫大夫!快去!”
顿时,清晨晨光中的洛王府,一阵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两位夫人无碍,就是过敏比较严重,喝两服药再静养几天,不要吹风。更切记,不可以再抹之前涂抹的东西了。”常请的曾大夫给李氏和冯氏把完脉,捋了捋胡子,道。
“大夫,你仔细看看,这罐子里是不是毒药!一定是有些人下了毒要害我和三弟妹!”李氏拿帕子盖着惨不忍睹的手背,忿忿道。她言中所指的,自然是洛凌霄。
冯氏在一边,不住地“哎哟”,往日的泼辣劲已经消失了大半。她的庶子洛炳在边上帮她拧出湿帕子,给她敷已经肿了、灼烫的眼睛。
听李氏这么说,洛炳看了一眼洛凌霄,见她秀丽的脸上都是愧疚,便觉得这个身份尊贵的堂妹是无辜的,张口就想替她说话。只是他又忽然想到自己卑微的身份,声音便卡在喉中,终究是黯然地沉默了。
李氏三个儿子,都是跟着自己的母亲同仇敌忾,看着洛凌霄,一副要把她千刀万剐的神情。
只是让李氏和冯氏失望的是,曾大夫仔细检查了洛凌霄做的所有保养品,得出的结论却是:“这几个方子甚好!甚好!老朽保证,这肯定是没有毒的,而且药材搭配也精巧得当。两位夫人,你们怕是对其中的一些药材过敏,并非中毒。”
林氏本来还想着这事和洛凌霄脱不了关系,但见曾大夫都这么说了,她便也无奈地想算了。
洛炳替这个美丽的表妹舒了一口气,只是正巧没有注意,投帕子的时候,水花溅到了冯氏身上,冯氏找不到地方宣泄的火气,一下子像是开了闸口,净往他身上去。只见冯氏一个巴掌就狠狠甩了过去,把清癯瘦弱的洛炳打的一阵趔趄,直直摔到地上、。她却还骂骂咧咧:“叫你这个小妇生的触我霉头!”
洛炳赶紧跪在地上,对着冯氏磕头:“母亲,孩儿错了!请母亲不要生气!”他一看就是没少被这样打过,连半点怨言都不敢有。
只是洛凌霄往洛炳身上瞧去的时候,正巧看见与他惶恐的表情不符的目光,不甘、怒气、恨意。这个十四岁的瘦弱少年,在冯氏的欺负下过了这么多年,说不恨那才有鬼!
这洛家人,倒还是真的有意思。
洛凌霄目光微微一敛,含满笑意。
“都成这副模样了,你也闭闭嘴。”始终还是觉得这么样不好看,林氏便阻止了冯氏。三房家只有洛炳这么一个儿子,哪怕是个庶子,冯氏一只不下蛋的母鸡也没什么立场这么对他。只是冯氏娘家说起来也是做官的,林氏平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今儿在场的却还有外人,她也不得不把闭着的眼睛睁开了。
洛凌凤和林姨娘二人觉得自己的沉默是对的。这一家子的女人,各个都是泼皮无赖,还有个看着不见底的洛凌霄,她们坐山观虎斗,也免得惹了腥气回来。
趁着大家的注意力已经离开洛凌霄,沈氏悄悄抓了抓洛凌霄的衣袖,小声问她:“凌霄,待会儿你找个什么理由快点儿走。你二伯母和三伯母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纠缠久了你会吃亏的。”
她的目光真挚慈爱,全是担忧,让洛凌霄看着心口一暖。
洛凌霄旋即无所谓地笑笑,也对她小声道:“四伯母放心,能让我白吃亏的人,这世上也找不到几个。”
世上能让她白吃亏的,至今也就数莲肆一个人。莲大爷可绝对受不了有人能与他比肩,无论在哪一方面。
曾大夫写了药方之后,就带着仆役下去抓药了。
林氏揉揉暴跳的太阳穴,疲惫道:“若是没什么事,你们也就各回各院子里去吧,该休息的休息,该吃药的吃药。我一把年纪了,禁不住你们这一惊一乍的!”
冯氏却不识颜色,气呼呼道:“老太太,那我和二嫂成了这副模样,难不成就算了?您好歹也为我们做个主啊!”
林氏本就对冯氏不算喜欢,见她这么不知好歹也是心烦,遂不耐烦道:“老三家的,你想要我给你做什么主?”
“这大小姐让我和二嫂涂错了东西,难不成一句说法也不给我们这两个长辈?”冯氏耍起赖来,一副蛮横的样子。
李氏比冯氏稍微有点脑子,听出了林氏的不耐,所以就没有搭腔。
沈氏听她这般无理取闹,忍不住开口:“三嫂,凌霄方才不早就说过,你们可能会过敏,是你们二人坚持……”
“啪!”冯氏打人带上劲了,见沈氏又出头,就干脆一巴掌扇了上去。
沈氏脸上顿时红了半边,高高肿起。
“三嫂!你怎么可以无故打人!”沈氏捂着脸,气的浑身打颤,泪水在眼睛里打转。
“我打你怎么了!我还要打!”冯氏好的那只眼睛斜睨着沈氏,语气尖酸刻薄,正说着,一只手又扬了起来。
只是这次她的手没有来得及落下,就被人抓住了。
她往边上看去,却是脸色已经沉下来的洛凌霄。
“三伯母,若是你不想我废了你的脸不算,还要废你一只手,那你,接着打啊。”冷冷地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抛下这句话,洛凌霄一只一只手指慢慢松开,直到完全松开冯氏的手腕。
然后她对着冯氏,惶恐地福身拜下:“对不起,三伯母,我没有想要冒犯您!我只是……只是不想您和四伯母再为我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