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克玉看着窗棂边并排的棂台上,鹧鸪扑扇着翅膀发出阵阵叫声,时而低着头吃着窗棂边的糕点屑,时而竖起脑袋朝着她俩这边的方向张望个不停,顺带朝着江郁叫唤不断,这是又要喂食了。
但那倒三角眼泛着一丝尖锐的瞳眸,让人不寒而栗。
她深拧眉,又不自觉地佩服江郁超乎一般人的警惕心。
向她这般向来警惕心十足的人都会失察,可她竟然这般敏锐地感觉到了危险。
“谁的?”
江郁耸了下肩,“抓过来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谁会那么蠢?”徐克玉全然不信。
若是将探子给抓到了,背地里的幕后指使还会出来捞探子不成?
江郁还是把这事想得过于简单。
江郁竖着第二根手指摇摇头,嘴角却是轻轻第勾起,“但若这探子对他而言十分重要,那可就不一定了。”
徐克玉微顿,不就是几只鹧鸪,难道还能价值千金不成,目光侧过去看向那窗棂,不禁一深,“你这口吻让我对这只鹧鸪的处境感到危险。”
江郁不免唏嘘出声,皱了皱鼻子道,“说得我今夜就要将它给烤了吃似的,而且,乌鸦尚且能反哺,更何况这么聪明的一个鹧鸪。”
她笑着托腮,凤眸发亮,嘴角轻轻地舔舐着唇瓣,左手抚上了肚皮。
这是又饿了。
······
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和手掌拍门的响动。
“郡王,不好了。”
“进。”他拧了下眉,朝外说道。
“郡王,大事不好了。”来人一身粗布短衣,长得人高马大,装小厮不像小厮,一双眼睛瞪得浑圆,脸色更是赤橙黄绿青蓝紫不时间地泛过,看上去还蛮凶神恶煞的,倒想是个常年混迹于军营的厉害军卫长。
唐巍在习字帖,温声说道,“怎么回事?”
侍卫急急忙忙地说道,“小的潜藏在太白楼的小厮之中,陡然发现,那几只用于监视的鹧鸪被江小姐她们俩给烤了。”
唐巍手中的狼毫重重地在宣纸上破开浓墨重彩的一画,原本好好的一副字画此刻也被破坏掉了,他先是惊愕于侍卫说的事,但旋即目光尖锐地落向了自己的字画上,眼底泛过丝丝心疼。
“什么?”
鹧鸪竟还被她们给烤了,两个姑娘,怎么可能做出这般凶神恶煞的行为。
想起二人偷听墙角的时候被逮住的那一副无所顾忌的样子,唐巍要摇摇头,哑然失笑。
侍卫用手比划着他的脸。
确实笑了,温文尔雅的笑。
“郡王,您还笑,那可是您养了五年的鹧鸪了,您以前每日一天三餐都会问我给它们喂食了吗?而且他们还通人话,我们放过去不就是为了探听她们的消息,这样平白无故被吃了,您要是都能忍,我可忍不了。”
身为铲屎官了的愤怒,他恨不得亲手去将那两丫头片子给抓起来狠狠抽打一顿,为自己日以继夜,当做金枝玉叶养成的鹧鸪赔罪。
“我不笑,难道要我哭不成?”唐巍笑了两声,走到窗棂外去,打开帘子瞧着对面的太白楼,一丝余韵幽香传来。
“因为这事哭起来,怕我明天就得论为全京城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