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个时候了还想要瞒着什么?”江郁笑,看她现在的处境,都已经是进退两难了,若是决然一点的,就地自尽,还能诬她和徐克玉一个迫害的罪名。可她不敢。
命,还是比较稀罕人的。
袁辛苓蜷缩在水下,抓着手臂通红一片,身上就跟被蚂蚁啃噬一般:“我真的不知道,虽然是我放了火后,但我本意并不想要你死,只是想引起一些警戒,让人知内,可不知道忽然就炸了起来,我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会烧一把柴火就变得那么厉害。”
“你快把药给我,我忍不住了,快把药给我。”
江郁眼神微敛,从袖子里取出药膏,先倒出来一滴丸药在自己手上。
“先在我身上用了,也防止你日后要说我害你。”
袁辛苓这才看到,原先江郁的手指也染了红点。
吃了药后,江郁手上的红点渐渐淡去:“拿去,这下可不会怀疑我拿毒药害你了,日后也别拿药的事来坑我,不然,今天的事我可就不管不顾地爆出去了。”
袁辛苓取过丸药,捻在手中,不知道还在踟躇些什么,才将丸药送进去嘴里。
江郁看着她肩上的红点渐渐退却,起身,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朝徐克玉道:“去吃宵夜吧,我知道哪里有好吃的糖炒栗子。”
徐克玉抿了下唇,瞪眼看了袁辛苓一眼:“要不是看在大家认识多年的情分上,今日就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占司业会全权处理此事,你最好保佑自己,不要被他查出来任何手脚,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袁辛苓心底一震,整个人抖得如筛糠一样。
······
出了袁府,一路朝东市大街走,买糖炒栗子的小贩还未离开。
孤单的摊子在街巷的角落口,像掉队的大雁。
小贩打着瞌睡,看到地面上有两道影子,抬眼看出了是江郁:“姑娘又是你啊,这么晚才回去,你这次要多少?”
江郁拧眉想了想:“都给我吧,这么晚了早点回去,我爹说过,夜里有百鬼出没,你也小心。”
“姑娘,你真有趣。”
“我没骗你。”
“我给你算便宜点。”
“多谢。”
江郁看着满满当当的两包栗子,递给徐克玉一袋。
“很好吃的,真的。”江郁很卖力地给老板做宣传。
徐克玉抿了下唇,用力捏紧袋子,“你可真是忍得下这口气。”
江郁掂了掂手掌心的分量,心想着这么一大袋板栗回去后还能让爹爹消消气。
“袁侍郎府可不是我家能抵得上的,反正到时查出来什么就是什么,查不出来,只能可怜可怜那些无端的孤本了,可怜我们叔父了,这些天怕是得伤心死,我也心疼得要死,想想那可都是保存了成百上千年的古籍呢。”
徐克玉看了她,“里的炸药,你可有想过会是谁埋下的……”
江郁摇摇头,脸色微变,不让人进,现在想想,我们当初每走一次都是如履薄冰,可怕,可怕……”
远处灯火微阑,江郁抬眼,便看着不远处的府门外站定一人。
朝徐克玉道:“十一娘来找了,我就回去了。”
怕徐克玉提起符箓的事,抢先把这告辞的话挂在嘴边。
“嗯。”
徐克玉看江郁消逝回去后,也转身回府。
······
“没事的,我就是跟阿徐去外面走走逛逛吃吃东西,又不是烧杀抢掠。”
“前夜刚出了事,你又深夜不归,谁家的姑娘像你这样……”
胥十一的话还没说完,江郁便忙着解释,“我还是运气比较好的,总能逢凶化吉,而且有徐克玉在呢,能出什么事。”
胥十一冷下眉,看着江郁这幅大大咧咧的样子,实在是放心不下,指着大门:“回去你还是自己跟你爹解释。”
江郁直点头,又不忘记回过身去瞧她的冷脸,“十一娘,你现在说我就算了,等下到了我爹面前可千万别补刀。”
“你还会怕?”
“爹爹最近情绪不太稳定,我可不想当出气筒,所以啊,有些准备工作得做好。”江郁低着头掂了掂手中的板栗袋子,小跑着进了房,又是一阵甜言蜜语的声音传开来。
胥十一摇了下头,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