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从看清青飞头上的金钗,林启就在警惕着,但听青飞诉说她可怜的身世,父亲不尽责继母不慈,只有亲兄长相依为命,他的直觉告诉他青飞说的是真的。
可能吗?
再望望那名贵的金钗,林启放弃自己突然升起来到的同情心,冷静的询问:“这么说,姑娘求签是问姻缘了?”
青飞重重的点头:“谁家女子甘愿为妾,何况那王员外五十多岁了,如果今天居士不给我生路的话,我…我就不活了!现在就在这普济寺投井…呜呜…”呜呜,她总算把五皇子交代的全说了,呜呜…她还是习惯凭本事要别人的命,而不是拿自己的命威胁别人。
寺里的水井在后院,起身左转五百米,走好,不送…林启把最想说的话咽回去,换个温和点的:“这位姑娘,普济寺只有这么一口水井,你要跳进去寺里饮水怎么办?普济寺二百多人,请姑娘放过…”
“…”她还是头回听到这种说法,但青飞办案时也曾见到干旱的村子村民打井找水的辛苦,坏人水源的事她真做不出来,就是随口拿这当威胁都心虚,但任务…“居士说得有道理,小女子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普济寺僧人也不容易,所以小女子还是选择悬梁自尽好了,你说小女子是在这寺里就近找个大树,还是回家?或者去王员外宅门口?”
青飞决定,无论林启支持她选哪个,她都有理由揍他了。
好在林启在寺里还不方便劝人去死,“姑娘为何总一心要死,这签文也没这么糟糕啊。”
“大海捞针能捞到?费心费力是好词?”幸亏青飞不是真有事求签,不然求到这样的签多可怜。
“签题是女娲补天,天都能补,可见凡事不一定全白费,费心费力但不白费。这不是非要往绝路走的下下签,姑娘何必想不开呢?”林启劝慰道。
还算这小子会说话,“那依居士看,小女子如何才能绝处逢生呢?”
“这具体来说。还得要看姑娘家庭的情况,令尊是否对你们兄妹一点儿感情也没有?令堂虽然过世了,但你外祖家里有没有对你们兄妹好又能说上话的亲戚?本家有没有德高望重的族里长老?如果都没有还有狠招,比如姑娘如果有中意的人,可以找人帮忙设局让你父亲赌钱,欠下大笔赌债把你抵给你的意中人,又或者设计捉你继母的奸,如果奸夫正好是那个王员外,姑娘会不会认为出口气了?”
林启出主意是越说越精神,眉飞色舞的恨不能真帮忙把每一招都试用一下。
这不是个好人。这人天性就喜欢做恶,身为捕快的青飞一会儿便观察出林启的本性了,但她没动手没呵斥,只坐在凳上呆呆的出神…如果她和哥哥从前遇上的是林启,他们兄妹的命运会不同了吧?
“有意思。真不错。”青飞没动静,但有别人边为林启鼓掌边过来这儿。
五…青飞匆忙起身,却不知道该施礼请罪还是装互不认识。
“青飞呀,别看你是捕快,这脑子转得还真不如人家林启快。”楚天云就是远观林启占了上风才干脆出来。
“青飞惭愧。”青飞低头请罪。
“不过我也好奇,为什么在青飞还没开始出难题前你就在警惕她了?”楚天云转向问林启。
林启也不瞒着:“是这位姑娘自己露出破绽的…”他伸手往自己发上点了点。
楚天云于是往青飞发间一望,也明白了:“是我们忽略了。她在找你之前应该摘下金钗的。”
金钗!青飞顿时恍然,她的金钗是她及笄的时候皇后娘娘赏赐的,因为样式简单她平时休假时常戴着,但皇后娘娘赏的自然是好东西,一个父亲不重视继母又贪财的孤女身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珍贵首饰?
“你看到我出现也不吃惊,那么你是否看出这钗子是宫中之物。从而判断青飞是我派来试你的?”以楚天云对林启的了解,林启绝不只看出钗子的贵重。
“正是,在下这些日子常逛京城,有时候会去京城的首饰楼,有的首饰楼有着皇商的资格。虽然进贡宫中贵人的首饰不会再给民间打造,但得意的作品免不了绘图成册放在店里让客人翻阅欣赏称赞,林某不过恰巧看到这一支,于是琢磨既然这位姑娘是宫里的,如果是帝后派遣的,则会拜见了然大师,哪会有闲功夫戏弄在下,所以…”
林启这么一解释似乎并不难猜,但青飞还是摘下她的金钗,金钗的样式是吉祥图案,中间镶的一颗黄豆大的红宝石,外表不是一看便会让人起贪念的,她戴了许久同僚也不清楚这是宫中之物,“这钗子样式并不特别,名贵之处在这宝石,你是好眼力还是过目不忘?”
他一介穷书生哪有培养鉴赏珍宝的机会?至于过目不忘的天才得靠运气,他运气要如此好早父母双全封妻荫子了,他只是明白自己要出人头地必须比世人更勤奋,所以把认为有用的东西全死记硬背了,今天果然用到了。
林启只对青飞笑笑,当他发现自己如何苦求,亲人还是一个个离他而去后,他就再也不会向任何人诉说他的不易了。
“还是有点聪明的,不过京城的太平日子用不上你的小点子,有兴趣去边关和番邦玩玩吗?”楚天云是准备用这个人了。
林启眼睛发亮了:“为国抵御外寇是林某的荣幸。”
楚天云得提醒他:“边关可不比京城富贵温暖宜人,那儿可是苦寒之地。”他印象中的林启可有洁癖,衣服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