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府年少时刚订婚,曾和父亲去乔家拜见未来岳丈,无意中见过乔玉彤一面,对这婉丽娇羞的少女极其有好感,想到自己能娶到这样的如花美眷,心里甜甜的。
结果他正高兴准备娶妻的事,乔家那边却来退婚了,原来乔家的嫡小姐生了一个女儿之后便病故了,乔老太爷担心自己的外孙女受后娘虐待便让乔玉彤去照顾,一个女孩竟然不得不给别人做填房!
谢维极伤心,他为乔玉彤不平又佩服她的大义,听说乔家亲戚这时候还趁人之危落井下石欺负她一个孤女,贪了乔家不少财产。
乔玉彤远嫁,谢维后来也娶了李氏,李氏长得不如乔玉彤美丽,性情也不如乔玉彤温柔,但人也是不错的,她陪着他在江北吃苦,坐月子时手上的针线还不停,就是为他这个县太爷出门能穿体面些。
后来谢维的父亲没了,又是李氏拿出自己嫁妆把他的亲娘赎出来,当时因为江北并不太平,谢维的亲娘就没过来,而李氏主动提出把小儿子送回故乡照顾老人。
再后来谢维苦尽甘来调到古圣城当知府,能与乔玉彤再生活在同一城也是他想不到的,如今的乔玉彤比少女时更添魅力,但她生活得并不好,她为了自己的外甥女不要自己的孩子,而她的丈夫一点儿也不感激她,一房房的小妾往她心头扎刀。
谢知府免不了怜惜故人为乔玉彤不值,更免不了幻想如果乔玉彤嫁的是他,他一定不会让她如此委屈的。
不过真正与他共患难的是李氏,乔玉彤又是人家的妻子。谢维不会做有违良心道德的事,恰巧这时候他长子与丁霜霜发生意外,那也是个可怜的女孩,长得与乔玉彤还有点像,就让上一代的遗憾在晚辈身上得到弥补吧。
谢知府觉得自己的想法不过分。可惜李氏在知道乔玉彤就是他曾经订婚的女子后,便怀疑一切,固执得看什么都不顺眼。
谢知府一边苦恼妻子居然信不过他的人品,另一边却有点高兴李氏重视他,她要不是紧张丈夫,会失去理智吗?
今天见李氏比在江北吃苦时还憔悴。又听李氏终于放软声音与他说话,谢知府很高兴,他以为妻子终于想通了。
结果李氏只不过柔声说了这么一句,就冲郭尚书跪下:“四品恭人李氏,要告江东隆间县丁氏女失节骗婚。请尚书大人为我谢家做主。”
“夫人!?”谢知府吃惊,她就这么想要丁霜霜的命!?
“谢知府,朝廷命妇在诉冤,你别开口。”卫夫人冷冷的说道。
“……”向来温柔的绝世美人忽然冷下脸,还真把谢知府给镇住了。
没人让林老爷离开,林老爷更乐于看姓谢的窝里斗,他也还记得李氏初来古圣城的时候,那是极清秀的一个女子。一点儿官夫人的架子都没有,商人们私下议论谁不羡慕谢知府有个长相不差还能陪丈夫共患难的好妻子,不像他们身边的女人都是冲钱来的。
现在的李氏居然被折磨得不成样子。谢维对自己的妻子都如此心狠手辣,更别说他这个挡其“好事”的男人了,今天的绑匪肯定就是这人面兽心的家伙指使的!
郭尚书也很同情李氏,共患难的丈夫却不能共富贵,“李夫人,请起来说话。”
“谢尚书大人。”李氏的教养是极好的。只是她实在体弱,多亏丫环搀扶才起来。“尚书大人,当时丁氏与我儿的确不是无意中摔倒。在场的不只是我,知府府邸的丫环婆子,林家和乔夫人同来的下人都看见了,他们的确衣裳不整…”
“夫人!”谢知府忍不住又开口了,夫人怎么能当刑部尚书的面说谎。
这回林老爷也忍不住了:“怀疑自己夫人的话?这是做人丈夫的吗?”他总算原话奉还了。
“……”谢知府真一下被堵住了。
李氏趁机继续:“当时妾身真是气急了,可我家老爷不信我说的,我儿子也向着丁霜霜,林家乔夫人她们也睁着眼说瞎话,我的乳母丫环倒是愿意说实话,可老爷说家奴不能作证,到底将我关起来,但可能天也见不得有人受冤,府衙的下人在打扫后院的时候在草丛捡到丁氏女没来得及穿上的肚兜…”
李氏的乳母将一件绣着喜鹊登枝的肚兜捧给大家看,肚兜的右下角清楚得绣了一个霜字。
“这!?”谢知府吃惊极了,难道夫人说的是真的?
“老爷是怀疑这肚兜不是丁氏女的?那也好办,丁氏女已经来了,绣字的肚兜不可能只一件,找个稳婆帮忙看一下就清楚了,如果真不是她的,妾身马上把自己的嫁妆给她做补偿,并向乔夫人赔礼道歉,同时让丁氏女进谢家的门。”李氏这是按卫夫人教得说,如果按她自己的意思,早把肚兜摔地上怒斥丁霜霜无耻了!
李氏的镇静果然有用,李氏有多厌恶丁霜霜谢知府清楚,她现在居然敢拿自己嫁妆打赌可见真有把握,那不如就验一下,如果是真的…谢家的确不能要这样的儿媳妇,如果李氏错了她也再无话可说,赔礼道歉让丁霜霜进门,这事不就了了,大家从此顺利过日子。
见谢知府果然吃软的,卫夫人也说道:“这事我们还是去后宅去办吧,万一真是丑事就别外扬了。”
家丑不外扬,对这点谢知府夫妻和林老爷都没意见。
后宅的客厅是卫夫人早布置好的,为的是方便林秀君躲在帘后看乔玉彤和丁霜霜如何受审。
林老爷没有心有灵犀的感觉出自己女儿也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