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明白过来,沈濯这果然是受了风寒了,忧心问道:“小姐,你腰背腿上可疼么?”
肌肉酸痛?除了运动过度,可就是体温升高引起的代谢增加,提高骨骼肌代谢,产生了乳酸,才会引起关节和肌肉酸痛……
沈濯被她提醒,用手背贴了帖自己额头。糟了,竟真的发烧了。这个病症在古代可不是个容易好转的病症,道:“躺久了,是有些腰酸背痛。你上来,给我揉揉。”
玲珑答应一声,忙把鞋脱了,掸了掸袜子和裙摆,爬上了床,坐在沈濯身后,给她揉捏后背和肩膀。
沈簪虽然坐在地上掩面假哭,却一直留神听着沈濯的话,既然没有任何对自己不利的证据……
沈簪的哭声又硬气了三分。
沈濯懒得理她,且转头低声问玲珑:“你又看见铃铛了?”
玲珑心头一紧,点了点头,也学着她压低了声音:“小姐是说,上回您晕倒……”
沈濯眼中寒光一闪,微微颔首。
玲珑烦恼起来:“这真是……防不胜防……”
沈濯意外地斜着她笑:“你不怕么?”
玲珑眨眨眼:“有什么可怕的?小姐的胆子都这样大,我一个丫头,怕了难道就有用了?这年头儿,坏人胆子都大了,好人难道还比不得她们?!”
沈濯笑着去捏她的腮:“傻大胆!”
主仆两个小声说笑,完全无视倒在地上的沈簪。
这一会儿的工夫,沈簪已经把自己斜躺的姿势调整得舒舒服服了。
门口响起了一阵急急的脚步声,还没见着罗氏的人,先听见声音:“微微,微微!”
月娘的声音急急地跟在后头:“夫人,我是被那个黑影引走的……”
沈簪一听来了旁人,精神一振,掩着面,嘤嘤的声音忽然凄惨了上百倍。
玲珑顿时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沈濯看她一眼,觉得自己好容易酝酿起来的情绪,就被这一下子,几乎笑场。
罗氏进了门,一看这个情景,愣住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沈簪抢着哭起来:“大伯母,您也管管您的濯姐儿!我好心来看望她,想着一直也没跟她陪个不是,那日毕竟是我没拉住她。谁知道她就一脚把我踹到了地上!我心口一定青紫了一大块!?”
罗氏才不管她唧唧歪歪地告黑状,只是皱了眉,问:“你这是在说我教女无方?”
沈簪知道今日必是要与大房翻脸的,一咬牙,只管撒起泼来:“您是做大伯母的,怎么这样脏派我一个晚辈?!这是看着我们夫人和老夫人都没赶到,先给我扣罪名么?!”
对这种脑筋永远都不在正常频道上的作死小能手,罗氏从不肯浪费口水:“我与你没什么说的,等二夫人来罢。”
正说着,外头鲍姨奶奶扶着小鲍姨娘的手气喘吁吁赶了来,一进屋,看见沈簪柔弱地横卧地上,顿时拍着大腿哭喊了起来:“这可活不了了!”
沈濯听了这话,只觉得耳目一新,忍不住眼睛亮亮地好奇看过去。被玲珑悄悄地用力捏了一捏腰背,反应过来,连忙别过脸去,也靠在玲珑身上,装起了委屈。
鲍姨奶奶的哭喊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这是要杀人啊!你们这是作孽啊!她可是老太爷最珍爱的长孙女啊!怎么能这样对待老太爷的长孙女啊?这难道就是你们礼部侍郎家的教养吗?我那可怜的簪姐儿啊!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这还不定伤到了哪里哪?地上这样凉,可是要大病一场了!这府里可是容不下我们二房了啊,没活路了……”
冯氏就走在她们身后,这时候,几乎是用帕子掩着半边脸进来的,满满当当都是厌弃神情。
可是再怎么不愿意面对这个景儿,磨蹭到了十分,终究也还是得进来。
韦老夫人最后抵达,扶着寿眉的手,拐杖往地上重重一顿,站在门口沉声喝道:“要嚎丧就给我祠堂里嚎去!家庙还是小佛堂,我姓韦的不怕苛待姨娘庶子的名声!”
鲍姨奶奶和小鲍姨娘的哭闹戛然而止。
沈簪却不怕韦老夫人的威势,呜呜咽咽,嘤嘤切切,哭得低回婉转:“祖母,濯姐儿要打死我呢!您看看她踹得我这一脚!我心口疼,必是受了内伤了!”
沈濯见来了人,知道自己必须要开启全演技模式,深吸一口气,软在玲珑怀里,小声饮泣,额角鼻翼,都是细汗。
玲珑何等聪明,眨眨眼便含了泪,哽咽道:“二小姐,您别气,万事都有个根由分明,有老夫人呢!”
声音虽细,却是清清楚楚地传进了众人的耳朵里。
众人一看沈濯这个样子,了然:看来,这簪姐儿和濯姐儿的恩怨纠葛,再度上演。
秋嬷嬷和六奴、月娘忙给韦老夫人设座,罗氏早就坐了床榻边上,冯氏不敢离得太近,只远远地在角落里站了。
韦老夫人才不管旁人如何,坐下就紧紧地盯着沈濯:“微微,祖母在,发生什么事了,你全说出来,不要怕!”
沈濯抽抽搭搭的,看了月娘一眼。
月娘虽然懵懂,却知道沈濯必是要让自己把今晚的事情说出来,忙上前半步,道:“老夫人容禀:因奴婢前些日子惹祸,被小姐禁足。今日解了禁,小姐就想好生戒饬奴婢一番。主子们都知道,我们小姐一向疼惜奴婢,所以就把众人都支了出去。
“可我们主仆正说着话,外头忽然一声响,奴婢听着不对,就开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