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牛才刚刚把自己的耳朵,贴到那东屋子上整整齐齐码放着的青绿瓦时,他两只耳朵便隐隐约约的听到,这屋子底下头传上来的声音。
“村长,婶子,其实我也没看清楚咬秀才公的,到底是金环蛇还是银环蛇!那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天色暗了,我摘完野菜回来的时候,便看见秀才公已经倒在了地上。没办法,秉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屠浮的心思,我先是去处理了一下秀才公的伤口,然后扶着秀才公回来了!”
此时李家大娘听了这话,不知道自己是该感谢她呢,还是要憎恨这山野女子。
既然她是山野之人,听她说话也知道她粗略懂一些药理。她那时候咋就不能把那一条,咬了自个儿怀儿的蛇抓住?
若是她当场将蛇抓住了,那我的儿子也用不着躺在这里,生死不知了。
李家大娘的想法,李萃华没有读心术,并不了解。
她只见到这位跟他从没有见过一面的大娘,眼珠子乱转,一脸特别急躁的样子。
等到这会儿院子外头终于有人敲门了,李家大婶便第一个冲了出去。
她嘴里还不时的嚷嚷道。
“天啊,老天爷哎!总算是把县里头的大夫给盼来了!”
原来,她把李萃华扣在自己的屋里,是要等到县里头的大夫来。
她这人是暗地里给这件事情,算了一笔账了的。
不管自己的儿子这一回到底会不会有事,她都得找一个人为这事情负责。
她的怀儿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回来的时候就这样半死不活了。
她若是不找一个人跟她一起承担,自己的独儿就这样离去,然后她一个寡妇孤零零的活在这世上的痛苦,她根本就不会有了继续在这世上生存的勇气!
若是自己的怀儿活不成了,那她就要报复!
报复这世界对她的诸多不公!
而现在的她必须缠着这王家!
也必须缠着眼前的这个年轻妇人!
虽然她内心里隐隐约约的觉得,自个儿在这个事情上,她是有点对不起李萃华……
但是,她自己也是没了法子啊!
谁叫她是一个女人家?
一个女人若是没有丈夫,又没了儿子,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多去拉一些人跟她一起下水,估计老天到时候都看不过去……
长得一脸忠厚的李家大婶,心里头不断的打着算盘。
等到她飞快的冲到院门前,大开了那两扇门之后。
就看到一个胡子花白,年纪很大,约莫七十多岁的大夫手脚哆哆嗦嗦的从那马车上下来。
这把年纪了,坐个马车,跑了这么长的山路,也着实是把他累着了
“罗大夫!你可终于来了!我家怀儿被山里的蛇咬了,您赶快进来给我家怀儿看一看!”
那罗大夫在路上的时候就听到给他报信的人说了,这王家沟的小秀才公竟然在傍晚的时候被蛇咬了。
所以他心里还在想着,等他过来的时候,这小秀才公闭气了没有……
不过,现在见到这李氏只是这般着急,没有悲痛,这位罗大夫便在心里暗道,看来这蛇的毒性不强啊!
然而当他跟着李家大婶越过屋子里头坐着的村长和族长,还有其他几个人,直接进了屋的时候,他两只并没有昏花的眼睛,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一脸青白出气多吸气少的小秀才公。
这么一副样子,还真是有些不妙啊!
罗大夫眼神突然警觉起来。
二话不说就伸出了手,给那只有二十几岁的小秀才公把了脉。
又翻开他的眼皮,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的眼睛。
见他的两只眼睛发黄,而且不断的朝上翻的样子,罗大夫面上的表情就更加的严肃了。
“那伤口在哪里?”
“这、这这……”
突然被问到这话,李大婶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舌头更是打结了,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在腿上!我看了,是在腿上!”
李萃华见机,上前一步道。
罗大夫一听这话,赶忙撩起了床上小秀才公的裤腿。
然而,当他一眼看到小秀才公的右边的小腿上,有一个特别明显的伤口时,他的眼睛突然变得锋利起来。
像是一把刚刚出鞘的剑一样,寒光四射,浸人心骨。
这处理伤口的手法还算不错。
想必就是有某位高人,试图用这种方法将小秀才公身体的毒逼出来。所以,才让小秀才公没有当场毒发,从而丧了命。
罗大夫突然对着外头的人高声道。
“来人!取酒来!”
正在外头看着马车的,是他药店里的小徒弟。
平日里就给他晒晒药,打打杂,要不就是跑跑腿。
所以,这小子惯会听他的话。
一听到自己是师傅开了口,那小子赶忙从马车里头抱出来一小瓶酒。
他知道自己的师傅要干什么了。
不过就是想用这瓶酒,给里头受了伤的人清洗一下伤口。
“师傅,您要的酒!”
那罗大夫轻声嗯了一声,然后把那瓶酒直接倒在碗里。
倒进碗里还不够,还用了布打湿,最后将蘸了酒精的湿布狠狠的擦在了小秀才公的伤口上。
他处理完毕了之后,还把那被划成“十字”了的伤口,划得更加大了。
然后从伤口里头不断的挤血。
直到他认为差不多的时候,这位艺医术精湛的罗大夫就行动利落的打开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