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祁烨瞧见她这死死闭着眼睛强撑着的模样,嘴角勾起,只取了匕首来,划破了自己的手指,等血流出来后,才拿了她的手指沾上了自己的血摁在了纸上。
林枕溪看着血,还觉得奇怪:“不疼。”
长孙祁烨看着她这天然呆的样子,笑容越发大了些,这才小心翼翼的将东西收在了袖子里,笑着让人赶着马车往前去了。
一路上,他的确如自己所言,不再虐待她跟沫沫,剩下的几日,可以说是游山玩水般的愉快了。
暗处,有人盯着他们的行踪,很快就去回禀了。
“估摸着这两日就能到京城了。”来人看着坐在上首合着眼睛仿若睡着般的人道。
“竟是迟了两日,也不知师兄死了没有,若是死了,倒是可惜了。”她缓缓睁开眼睛来,转身瞧见一旁放着的茶水,刚要打开茶盖,却忽然想起,水面会映出她这张脸来,这张原本不属于她的脸。而这张脸会时时刻刻的提醒她,曾经的自己过得有多苦,多么的狼狈。
她淡淡将茶盖合上,才清淡笑道:”她们母女如何了?”
“关在院子里里,很安静。”来人道。
“安静……”辛夷轻轻起了身来,慢慢往前而去。
她怎么能安静呢,她不恨吗?恨这些人逼死了她的爱人,让她一个女子守着活寡,还要养一个孩子,如今更是受了牵连被自己抓来了这里。
她到了院子门口时,就听到温柔的笑声。
“静儿,想不想听娘亲说故事啊?”
婴儿似懂非懂的笑声传来,让说话的人越发的温柔了些。
“那娘给静儿说说爹爹的故事,你爹爹是个英雄……”
袁绿衣安静的说着曾经那些过往,说着她刚开始对赵阚的厌恶,到后来的了解,再到深爱。她没有说失去,因为在她心里,她的爱人从不曾离去,一直和她在一起,她还随时等着,为他做他爱喝的汤呢。
静儿大大的眼睛像极了赵阚,那样的黑亮,却因为只是个婴儿,而充满了纯粹。
辛夷就站在那门外,听着里面的声音,讽刺的勾起唇角,推开了门进去。
“你说你爱赵阚,既爱他,何不去杀了害他如此的林锦婳?”
袁绿衣小心抱好孩子,才转过头看她,淡笑:“婳儿未做错什么,一直都是赵阚在错,在执着,在疯魔,如何能怪婳儿?”
“婳儿?”辛夷越发讽刺看她,质问她:“别装的好似圣母一把,袁绿衣,你敢说你心中一点恨也没有,你从来没觉得就是林锦婳错过?她或许早就该死,她死了,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不会……”
“你错了。”袁绿衣看着也似乎着了魔的她,摇摇头。
辛夷只淡淡睨着她:“错在把你们母子抓来吗?”
“错在你自己执念太深,反成魔。赵阚如此,你也是如此。”袁绿衣看着她,她的眼神跟她最后见赵阚时的,一模一样,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她了,为了心中的yù_wàng,他们早已丢了曾经纯粹的自己,赵阚所得到的权利和野心让他变成更可怕的魔鬼,而面前辛夷,看似冷静,实在早已心乱如麻,受yù_wàng所操控了。
她看着静儿不知何时已经睡了过去,轻轻哄着她,才跟袁绿衣笑道:“谢谢你不曾真的让我断了手臂,若是我只有一只手臂了,定再也无法这样抱着静儿了。静儿她累了,睡着了。”袁绿衣说罢,一边小心翼翼的哄着女儿,一边转身往房间里而去了。
等她进去,听到那门啪嗒一声关上,辛夷才从怔忪中回过了神来。是吗,她早已入化成魔了吗?
她想不通,也没人给她想的机会。
“主子,长孙玄隐一行人已经启程往京城去了,但您的位置好像已经被暴露了,有朝廷的兵朝这个方向来了。”来人立即紧张道。
“带上她们母女……”辛夷话说到一般,终是停了下来:“带她们……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一个林锦婳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说罢,终是提步往前而去。
京城中。
花生将得到的消息整理之后,便立即启程往皇宫去了。
林锦婳这几日总是睡不踏实,关于前世的梦靥好似又找过来了,若不是赵怀琰夜夜陪在身边,她甚至都担心她还能不能醒过来。
“这次是梦到了什么?”赵怀琰替她才去额头的汗,才将她抱了起来,往温泉池而去。
宫内专门设下的温泉池,每到噩梦的时候,林锦婳总是要泡许久,才能得缓解。
她抱着赵怀琰的脖子,将头懒懒的靠在他的胸口,只轻声道:“梦到我回到了十四岁……”
“每次做梦,你好似都会往前推一年。”赵怀琰总结出来。
“嗯,若是等我梦到出生时,那会如何?会不会我从此再也醒不过来……”
“婳儿。”赵怀琰只将她抱紧了些:“有我在,不会的,我会守着你,不论什么时候。”
林锦婳看着他严肃的望着自己,凤眸里写满了担忧,浅笑起来,安心的抱着他:“我知道。”所以她才能淡淡说出那样的话,只要怀琰在,一切她都不会怕的!若是真的回到了小时候,这次她一定要在梦里抓着赵怀琰去定娃娃亲!这样就算人生再来一次,她不会经历这样多的波折,跟怀琰也一定能好好生活下去。
泡罢温泉,这次赵怀琰并没有动手动脚,而是安安分分的看她泡完,又将她抱回去,看她更了衣,吃过早膳,这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