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大军已返!只是……只是两位头领身中数矢,现下离酒店已不到十里地了!”
一声急切的报讯声,惊动了正在水亭上叙话的王伦及朱贵、朱富兄弟。王伦只听有两个头领中了箭,心中一阵惊骇,急忙起身,问那斥候道:“是哪两个头领?什么位置中箭?”
“受伤的是三头领和九头领,都不是要紧部位。杜迁头领是手臂中箭,阮小七头领是小腿中箭,俩人被林冲头领救了,现在正在返回路上!”见寨主神色急切,充作斥候的喽啰忙详细回道。
王伦见说,急切间直松了一口气。不是要紧伤就好说,要是这两人随便折一位,都叫他万万难以接受。幸亏今夜有林冲同往,救了他们两人回来,不然今夜山寨可真要算吃了大亏。
“再探!”王伦对斥候挥手令道。
望着同样面色惊遽不已的朱氏兄弟,王伦道:“我此时却坐不下,两位兄弟且随我去迎一迎!”
两人见说,也无废话,急忙拥着王伦,朝酒店外大路而去。路过酒店内堂时,朱贵顺手捡了两把朴刀,递给弟弟一把,又接了火把,叫了几个候着的喽啰,都带上兵器,紧跟着两人追在王伦身后,朝大军来处迎去。
不多时,一行人便撞着回山的梁山军马,火光下王伦只见自己这支队伍看上去并无异常,从前队喽啰们脸上虽然见不到喜色,但也没有那种悲恸至深的神色,他紧悬着的心这才渐渐放下。
队伍里早有人窥见寨主行踪,急切间便有小头目高声喝令队伍停下。不多时,只见林冲帮着杜迁,郑钱抻着阮小七从后面走出,王伦带着朱氏兄弟急忙赶上去迎住,一打照面便急切道:“两位兄弟,伤势如何?”
“哥哥,无妨!只如叫飞蚊盯了一口,虽流了点血,但无大碍,歇息两天便好!”阮小七喊道,只见他虽然中箭,但精神状态还很不错。
这时杜迁也咬着牙道:“那狗曰的县尉,家中竟藏有弓弩,今番要不是林冲哥哥,我俩身上只怕还要多几个窟窿了!”
王伦见说忙向林冲抱拳称谢,林冲一只手扶着杜迁,不好还礼,只拉着王伦手道:“哥哥,我如今也是山寨之人,都是份内之事,何须言谢!”
王伦连连点头,又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林冲道:“先前倒还很是顺利,从攻破庄子到县尉授首也就是一眨眼的事。那庄上虽有些象州土人倒是强悍,只是不敌我山寨人众,唯独最后大队人马欲还山之时,那屋顶上忽然飞出冷箭,连连射中我后队人马,杜迁和小七两位兄弟不防,着了他的手脚!”说到这里林冲面有愧色,连连抱憾没有照顾好两位兄弟。
杜迁望着林冲嘿嘿一笑,道:“要不是林哥哥你掷枪做箭,戳死屋顶上那两个贼男女,我和小七还不知道要多挨几下呢!”说完又望着大家笑道:“这两个贼鸟倒也颇有眼力,瞧出我三人是带头的,第一箭射林哥哥不到,便瞄着我俩个倒霉的只顾猛射,弄得我老杜手忙脚乱,小七屁滚尿流!”
“呸!杜家哥哥莫要胡言,我小七何曾屁滚尿流来着……”阮小七说得激动,不小心一用劲,扯到伤口,顿时疼得直咧嘴。
王伦见这两个还有心情开玩笑,顿时放下心来,突然想起此时两广云贵一带流行使毒,拉着林冲问道:“兄长,箭上可曾涂毒?”
林冲摇了摇头,道:“哥哥放心,我专门上屋顶检查过了,就是一般禁军中制式弓箭,并未涂抹它物!”
王伦这才放心,对两个伤者道:“两位兄弟且先行上山休养!”又吩咐喽啰速去传令山上做好准备,只叫备好烈酒,以备抹药之前消毒。
王伦交待完毕,大家刚要启程,忽而一个老儿并一男一女两个少年哭喊着朝这边赶来。众人见状,都停下脚步。只见这老儿一赶到便扑翻身跪到杜迁面前,只是又哭又拜,嘴里说着含糊不清的话。阮小七见了这番情景,直道晦气。众人也都吃了一惊,不明白这人跟杜迁什么关系,直弄得跟哭丧似的。
杜迁见状也是哭笑不得,直道:“我又没死,你是何人,这又是弄的哪出?”
王伦回首朝朱贵看了一眼,朱贵连忙上前将那老儿扶起,只问他所谓何事?这老儿只是啼哭不已,哪里说得出甚么话来。此时老者身后那个少年忙抢身出来,对众人解释道:“寨主,诸位头领,小人李业,这位是我的老父,眼见杜迁头领替我们家报仇,反而身负重伤,他心中甚是悲痛,所以这般,还请诸位哥哥见谅!”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只听杜迁道:“李业,请你老父回去罢,我没甚事,不值挂念。方才多有失礼,跟你老父说知,勿怪勿怪!”
李业慌忙朝杜迁拜谢,这时只听那哭醒了的老儿突然道:“杜大王又是替我家出头,又是替我家流血,小老儿无以为报,只求把女儿许给大王,也好服侍大王曰后起居,以图报恩!”
众人一听顿时轰然大笑,还好是在黑夜之中,杜迁那张红似关公的长脸才没被人瞧全。此时只听他竟有些结巴道:“啊!啊?这……这……不可不可!”说完见兄弟们都是捧腹大笑,又慌忙解释道:“我……我又不是瞧中你女儿才下山的,不当人子……不当人子!照啊!我压根就没在山寨见过你!你是不是跟李业上山了?”
他越是解释众人越是大笑,气得他夺了身边喽啰手上的火把便摔到地上,原本扶着他的林冲此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