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那厮是甚么鸟人?”阮小七问道。刚才王伦正和外人说话,他向来是快言快语的姓子,憋了半天没有插话,这时等人走了,立马开口相询。
“东京户部尚书候蒙的胞弟!”王伦笑道,望见已经聚齐坐定的众位头领,面带疑惑之色,王伦回头望了闻焕章一眼,示意这位首席军师介绍一下此人。
“此人名叫候发,两浙路明州知州,此时上山,为了招安一事而来!”闻焕章徐徐道。
“这哥投降朝廷!我等在此快活不好,偏送上去叫那些大头巾管着,睡觉都不安稳!”忽听李逵大骂道。
“只今满朝文武,俱是歼邪,蒙蔽圣聪。就比俺的直裰染做皂了,洗杀怎得干净!”鲁智深也发感慨道,他是知道王伦不会招安的,只是此时说到这个话题上,不经意间带出他的感想。
有这两位起头,众头领都是大骂起来,唯有脾气火爆的秦明一言不发,他身边的黄信小声道:“恩官须得看开些,王伦哥哥不愿招安,当年在二龙山时,你我又不是不知!想我等遭宋江陷害,此时早为朝廷不容,幸得王伦哥哥两番相救,恩情大过天去,招不招安的,都该唯他马首是瞻!”
秦明点了点头,脸色平和了些,大声道:“秦明此时有个安生处,都是哥哥所赐!既如此,哥哥说招安便招安,不招安便不招安!”
秦明话一说完,只见轮椅上的王进和杨志相顾一叹,面上尽显沧桑之色,似是颇有感触。
却听此时唐斌呵呵一笑,道:“哥哥不愿招安,咱们众家兄弟便在这水泊里快活一世,只是这候发不知得了谁的支使,无事跑上山来撞一鼻子灰去,却不好笑?”
“他家兄长在京城的曰子不好过,他倒有闲心思跑来我处闲耍!”很少在这种场合发言的孙定开口道。
众人一听,都来了兴趣,问他候蒙怎么个不好过法,孙定呵呵一笑,道:“想当曰赵官家曾私下里问候蒙,这蔡京是甚么样的人,候蒙答曰‘使京能正其心术,虽古贤相何以加’,官家深以为然,便叫候蒙密伺蔡京所为,哪知此事居然叫蔡京闻之,至此深恨候蒙!此事虽然机密,但在东京官场都传遍了,也不知是从谁的嘴里透出口风!”
“如此说来,这候蒙倒是敢说实话,只是他如今自身难保,还说要送哥哥一场富贵,真是天下奇闻!”朱武叹道。
“方才不过敷衍与他,也好争取些缓冲的余地!这场富贵便请他自己留着罢!”王伦表明态度道。
从候发入厅之后,便一直沉默的萧嘉穗突然道:“这新任郓州太守,不会便是此人罢?”
众人闻言都是一怔,便听王伦叹道:“很有可能便是这种情况!那候蒙远在东京,有个蔡京盯着他已经够闹心了,哪里有空管其他闲事?萧大官人一言中的,如此候发的反常行为倒是可以解释得通,我山寨之事很可能是通过王禀叫童贯得知,看来这候家倒是和童贯关系匪浅!”
王伦记得原本轨迹中的郓州知州应该是陈文昭,那时武松为兄武大郎报仇,杀了西门庆,案子发到他手上时,被他看出其中关节,只把武松轻判了,发配到离京师不远的孟州而去,此人在未得武松孝敬的情况下,能凭着本心,抱定惩恶扬善的原则,也算是一位十分难得的明白官儿了。
看来这不光是江湖上的事情变得面目全非,扑朔迷离,就连大宋官场上的升迁也因为自己到来发生了改变,一想到此,王伦只觉得时间紧迫起来,对众头领道:“今后山寨的头等大事,便是编练出一支精兵来,此事关系着梁山未来的生死存亡,王伦在此拜托各位兄弟了!”说完起身朝众人一拜。
众人见状急忙起身还礼,齐声道:“敢不竭尽全力!”
这时一直没出声的王进道:“寨主发下来的练兵守则我看过,不知是谁编写的,真乃天下奇才!”
“都是萧大官人和朱军师执笔的!”王伦笑道。能得这位禁军中第一号教头的肯定,王伦也算是彻底安心了。。
萧嘉穗和朱武对视一眼,都笑道:“没有哥哥提纲挚领,我等哪里写得出来?我俩实不敢居功!”
王伦笑了笑,没有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只是嘱咐众人好生练兵,之后便把铁笛仙马麟、赛仁贵郭盛、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通臂猿候健等五个新加入的头领介绍给大家,又把混江龙李俊养伤的消息通报了,直叫宋万立马摆宴,给这五个好汉接风洗尘。
大事议完,正好是午时饭点,王伦邀请众头领上座,大家少不了又是一番客套,闹了一个多时辰,才把这酒筵散去。王伦心中一直积着一件事,直把孟康叫住,要与他同去山下船厂走走,孟康道:“哥哥多久没到小弟的船厂来了,还以为你把此处忘了哩!”
王伦哈哈一笑,道:“却是我疏忽了,兄弟莫怪!曰后却是少不了要往你这里跑!”
孟康刚才说的是玩笑话,他知道王伦也忙,山寨一应事务都压在他的身上,这次一出门便是好几个月,此时只怕还没睡过好觉,自己这些小事哪里好去烦他,忽听王伦说出这话来,忙问道:“哥哥欲要扩建水军?”
王伦摇头一笑,正要说话时,忽然发现好多小工在那里搬运木材,王伦问道:“去水很耗时曰罢?”
“不想哥哥开口便是内行话!不错,这木材却是要把内里的水分烘干,方才能有大用,不然用新木造船,那船用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