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袁白隔门叫醒时,马瑞头疼欲裂。
昨晚是穿越以来饮酒最多的一次,没想到好酒不上头,可是后劲大。哪怕睡了一夜,这身体也跟没骨头似的绵软无力,挣扎半晌才爬下床,出门时脸色极差。
“马瑞,你没事吧?”袁白满目讶异,凑上前关切问道。
“不用你管。”马瑞没好气地甩开袁白,自顾自埋头直接往马车上挤。
袁白和老仆对视一眼,更是莫名其妙,这位马少爷生理期到了?看起来像是宿醉,可是哪来的酒,又为什么喝酒呢?这可是这一路没出现过的状况!
想不通归想不通,路还是要赶的。老仆摇摇头,坐上驾驶位,招呼自家小姐坐在身旁,策马启程。
眼看袁白愠恼,不进车厢,马瑞倚在床边倒是轻舒了一口气。
虽然洞悉林霜的预谋,但马瑞并不知道袁白的立场,也无心去刺探人性,倒不如拉开距离,既能保证马瑞的反击计划顺利进行,也能保护主仆二人的安危。
……
溪沙郡的水系复杂得让路人头疼,袁家老仆虽然是驾车老司机,却也被七拐八绕的沿河小道搞得晕头转向。走走停停,寻人问路,终于在近午时分,看到了代表正确方向的千洞石桥。
这座横架在湖面的千米石桥,因桥墩有上千个圆形石洞而名,算是溪沙郡的标志建筑。在湖水涨潮时,这座石桥的桥面会被水面淹没,不过只至小腿,照样可以通行,又被称为千洞漫水桥。
如今正是午时,水位正低,整座桥跃于水面之上,湖水鳞光闪亮从桥洞滑过,微风徐徐令人心旷神怡。
袁家老仆因走对路而得意的哼起小曲,袁白大呼小叫赞叹千洞石桥的美景,只有车厢里的马瑞,紧张得捏起了衣袖。
石桥虽长,却不宽,也就只容得两架马车并行,如今桥面两侧还有不少钓鱼者,鱼贩子,以及闲散漫步的行人,熙熙朗朗颇为拥挤。
加上这山河派的马车本就造得阔气非凡,对面来辆稍大点的马车都能把整座桥堵上!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老仆架着马车刚走到一半,对面桥头拐上一辆拉草料的牛车,不管不顾,直愣愣迎面相向而行。
眼看就快撞上,袁家老仆不得不勒住马匹,跃下车栏准备上前理论一番。
这些人怎么不懂规矩呢!后来者的理应退让先上桥的,老司机谁不知道?
唰!
万没想到,老仆还没走近,牛车草料堆里忽然蹦出两个人来,蓝白甲袍训练有素,一把长剑刺向老仆,另一把直奔袁白而去!
以有心算无心,只一个照面,欲以身体保护自家小姐的老仆便挂了彩,肩头被切开一条血痕,再欲提气抵抗已经力不从心。
袁白虽然实力不弱,但一直以来都是谦谦君子比武切磋,何时遇过如此突发状况,更何况自己的趁手兵器还在老仆背后呢!
万幸,对方似乎没有杀心,眼看袁白还在发愣,长剑略收,甩起一脚扫向腰间,直接把袁白踢下马车,堪堪滚到了桥边。
眼看自家小姐受伤快要落水,袁家老仆也顾不得面前之敌,扑身企图去抓住袁白,完全放弃了保护马车。
而这偷袭的两人也不再追杀纠缠,一人踹翻牛车让道,一人已经代替老仆拎起马缰,喝了一声“架”,带上同伴扬长而去。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待袁白和老仆惊慌失措站起身,那马车已经驶离桥面,不知拐向何处。
“这……混蛋!这还有没有王法!”袁白气极,一来怨恼自己都没来得及出手,二来气愤这朗朗乾坤之下,怎么就有人胆敢拦路劫车!
周围钓鱼者乃至行人都看呆了,不过眼看马车消失于视野,各个又转头装作无视。
“两位!别骂了!你们赶紧走吧!”没想到反而有人来低声劝说主仆二人不要计较。
“岂有此理!溪沙郡难道没人管吗?”袁白看到多年老仆身上挂伤,更是气急败坏。
“他们可是灵剑阁,谁来管?”不远处一位钓鱼者头都没回,冷冷说了一句:“他们就是王法。”
袁白和老仆对视一眼,也许,还有救?
追!
……
两人再去问路找马不提,此时马瑞已在急速颠簸的车厢里被甩得鼻青脸肿。
再怎么精妙的缓震功能,走在坑塘满布的碎石路上,那也颠簸得如同过山车,还是没有安全带那种。
段瑜的计划中只一语带过,说把马瑞带到埋伏点,可没说这一路居然如此崎岖坎坷,仿佛为了保证隐秘,刻意挑选了一条根本没人愿意走的荒废破路。
狂奔了半晌,马车终于停住,马瑞无力地趴在地板上,摸摸脑袋,发现好像多了不少肿包。
车门被拉开,探进个人来,笑嘻嘻对着马瑞招招手:“来吧,马少爷,您受累,多担待些。”
马瑞本就宿醉难受,颠簸一路又摔得七荤八素,此刻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点点头。
这是一个废栈,从这附近路况的艰难程度来看,选在这里开客栈完全是钱多了没地方花,倒闭也在情理之中。
马瑞被一帮壮汉架进客栈大堂,发现这里已经被布置成了一个监牢审讯室的模样,周围挂着琳琅满目的刑具,甚至烙铁都已经烧红预备完毕。
“不用这么逼真吧?”即便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但真切看到这些实物,马瑞还是觉得心慌得很,整个人立刻清醒。
“您放心,我们有数!”一个五大三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