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园,涣心亭。
“诶!又输了……再来再来。”易忠仁将手中那枚拿捏半天却迟迟无法落盘的棋子掷入棋盒中。
“再来?连着输三盘,这可不是你的水平啊,老易。”老伯笑道,旋即一顿,“这回掩饰得还行,为何事烦心呢,说说看?”
“咳……听南宫说,幽冥教似乎蠢蠢欲动,想借丹霞山庄和长生庄之手对付无相门?”
“嗯,朝廷得心法,土匪得资源,不错的买卖。按时日来算,密讯昨日应已传至迅豹手上了,但愿来得及吧。”
“武当那边咱们的人手可不多啊。”
“若能及时赶到的话,或可救出些人来,倘若晚上一步,恐怕这无相门将不复存在了……什么时候对一个小帮派这般上心了?”
“还是对朝廷这边不放心呐。武当派虽然龟缩不出,但底蕴在那,朝廷若敢轻举妄动,仅是自讨苦吃罢了,无相门可就不一样了,这无相门人丁稀薄,几个掌门估计已是身首异处,朝廷若是让幽冥教来出手,以幽冥教的手短,使唤一群匪类便足矣将之冲垮,如此一来……”
“不错,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无相门虽小,可仍为正道人士制约着匪患,在那方地域,幽冥教也不能为所欲为,若是缺失了这一环,幽冥教便可深入中州腹地,从西南渝都、到西江郡再到武当,串成一线,彼时一旦大举发难,后果不堪设想呐。”
“那么,你可有应对之策?”
“有,秦大海必须死。”
“杀秦大海?也对,秦大海是幽冥教养起的大鱼,他若一死,丹霞、长生两窝匪类只能沦为草莽,再难成患。可有主意让谁去了?迅豹和红雀他们?”
“嘿嘿,老易啊,狐狸尾巴终究还是露出来了。”
“难道,另有其人?”
“心知肚明。”
“尘儿?你不是让他上武当派去么?”
“仅是去探探元慎几人的态度,武当派可以不问红尘俗世,但觉不能丢了气节,再有两日,尘儿的消息也该传回来了,但愿武当不再让我看低了。数日前,得知幽冥教那边的动静后,便让人给他带了个仁义令去。”
“嘶……单凭他一人,且不说他根本不是秦大海的对手,单单那丹霞山庄的喽啰,他能应对得过来?”
“我让小幽冥去协助他了。”
“两个小毛孩?!能行么?”
“你可知当年秦大海是怎么被逮入天牢的?——嗜睡。因而,若是不与那些匪类起正面冲突的话,以他们二人的轻功身手,有八成机会,能趁着秦大海熟睡之机,将之毙命。”
“这……好吧,那你觉着他们有几成机会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去到秦大海面前?”
“不足三成。可若是无相门得救,那尘儿便有机会先与红雀、迅豹及无相门余人兵合一处,再上丹霞为无相门讨个说法。”
“但如此一来,便是正面交锋,对方人多势众,怕也是讨不得好。”
“江湖之事,何为好?尘儿是可你带来的,怎对他如此没信心?”
“原先,我也不看好尘儿,岛上十余年的生活太过安逸,便想通过压力试着去探探他的潜能,菊园试炼本是想锻炼他的心智罢了,并不会因其无法通过试炼便将之遣回。你可知,龙虎奇巷自建立以来,还无人能在束发之年且毫无内功修为的情况下通关,而做到这点的,正是现今令我刮目相看的姜逸尘。”
“你这么说,我也很是宽慰,但此行还是凶险异常呀。”
“你倒是很少对一少年如此上心。”
“呵呵,若非当年那一枪之恩,恐怕我老易今日也没这性命同你在此对弈啊。”
“不错,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心结既解,再来一盘,如何?”
“哈哈,行啊,那便再来一盘!”
……
与此同时,丹霞山庄朱雀院内
“老三!”这喊声并非出自司徒钟之口,而来自于天空之中。
见庖丙竟被两个少年所算计,秦大海也有些不可思议,但苦于鞭长莫及,便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倒下。怒吼一声,蹬步一跃,那足有数百斤的身躯令人目瞪口呆地跃升高空,高举双锤,如泰山压顶之势,朝两个少年砸将而至。
“闪开!”一旁时刻警觉场中情况的丈三自然发现了秦大海那令人咂舌的举动,往侧方一看,怎知两个少年却是盯着地面上不断放大的阴影,一时懵神,无动于衷。情势危急,丈三果断抛却司徒钟,牟足劲朝二人奔去,将手中的棍子砸向秦大海,自己张开双臂,展开身躯将他们扑倒开来。
轰隆!
地裂石崩,烟尘滚滚,场中顿时一片静寂。
丈三扔出的棍杖晃到了秦大海的眼神,也堪堪救出两个少年,可自己却被双锤落下的劲势轰出内伤。
“丈三兄!”
“你没事吧。”
从灰尘从中狼狈起身的姜逸尘和幽冥二人关切道。
“哼,你们还是先关心下自己的死活吧。”随着声音响起,一股飓风呼啸而来,飓风并非秦大海以内力汇聚的,仅是身躯快速移动所带起的威势!
缓过神来的两个少年,分抗丈三双肩,迅速将其带离原位。
“你照顾他,大块头交给我。”话音刚落,姜逸尘还未答应,幽冥已朝着秦大海奔去。
“哼哼,鬼见愁,这莫不是他的孽种?”秦大海看着急袭而来的黑袍少年不为所动,反倒是格外关注套在他手臂上的镰刀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