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易点头道:“我记下了,不过咱们多约定几套暗语吧,比如皱眉头是前五枚蚕茧,咬嘴唇是后五枚之类的,这样更不容易被别人看破。”
知夏没好气道:“你觉得我用得着你指点那么多次吗?”
寻易陪笑道:“有备无患嘛,多几套暗语别人就更无迹可寻了。”
知夏本就是个做事严谨之人,听他这么说遂依了他的主意,又定下了两套暗语。
谋划已定,二人离了店铺,在卖蚕茧的坊市内逛了两个多时辰,除了选购一些表里不一的蚕茧外,寻易还搂草打兔子的买了不少极品蚕茧,此间的蚕茧交易规模虽比不上专营蚕茧的“南太坊市”和“炼云坊市”,但也稳稳的能排在第三位了,尽管时间仓促,寻易依然收获颇丰。
回到别院时,温冰她们四个大弟子正凑在一处窃窃私语,她们也在好奇识茧子那柄剑有什么玄机。
知夏没搭理她们几个,直接带着寻易进了静室,二人又把蚕茧精选了一番,接着演练了一下定下的暗语,至此知夏心中彻底安稳了。
寻易试探着问:“师姐,你说这识茧子是不是被无忌他们请来的?”
知夏轻轻点了点头道:“很有可能,此人出身于一个小门派,因在辨别蚕茧方面颇有些天赋,所以显露了头角,成了各大门派争抢的宝贝,当初他与我对赌时就依附于啻赨派,此番又敢公然向我挑战,背后多半是有倚仗的。”
寻易顺口道:“要是能再狠狠坑无忌他们一次就好了。”
知夏看了他一眼,然后摆摆手道:“赌局就要开始了,你抓紧去歇息一下吧。”
寻易见她不接茬,显然是无意跟自己说那柄剑的事,遂压下好奇之心,乖巧的应诺了一声,出了静室。
刚回到他和月虹居住的小楼,晶冰就跟了进来,用神神秘秘的眼神盯着他看。
寻易的眼神显得更神秘,两人鬼鬼祟祟的把肩头挨在一起,问得却都是对方知不知道那柄剑的玄奥,然后两人眼中的兴奋贼光都变成了失望之色,互相白了一眼各自掉头而去了。
月虹见到寻易后倒是没多问什么,和弟弟有关的事她可以问问,但有关二仙子的事,不管心中有多好奇她也是知道不该多嘴的。
子夜将至,裴栋与裴朴来了,知夏率寻易等人同他们一起赶赴赌局。裴栋与裴朴是知道识茧子拿来的那柄剑的来历的,所以他二人显得很平静。
他们进入白色法阵时,该到的人都已经到了,场中四周悬浮的蒲团早被撤去,方圆百里的法阵中愈发显得空荡,皎洁的月光让这份空荡又多出几许清冷意味,中央的场地上,东西相对隔着二十丈摆有两张几案,识茧子已经坐在了西面那张几案之后,两张几案的中间位置靠南又有一张几案,后面坐的是主持赌局的全茂,在他身后站立着十名执法弟子,十名弟子身后则是整齐排列的数百口盛放蚕茧的木箱,这些蚕茧都是从商家那里临时借用的,所需费用全茂则自己支付了,紫霄宫的二仙子点名让他担任主持,这么点花费他当然不值得向知夏讨要。
北面一侧,在距离两张几案十丈的位置上各摆有一张坐席,那是给双方公证人准备的,知夏这边坐的是墨光和一名连知夏也不认识的大修士,在这两张坐席之后又十丈的距离,还各设有几张坐席,这就是寻易他们这种同来之人准备的了,识茧子那边的坐席是有四个人,墨辉亦在其中,余下三个应该是识茧子的弟子。
见到知夏等人过来,在座的众人纷纷起身致意,不管大家闹得有多僵,这点气度怎么都该是有的。
知夏落座后,裴栋与裴朴也坐到识茧子那边的公证席上。寻易依事先的谋划,拉了月虹和晶冰坐在他两侧,在知夏的这四名弟子中,他与晶冰关系最近,所以这么做很是平常,只是晶冰不能像月虹那样与小师叔并排而坐,身子要微微错后一些。
双方到齐了,全茂神情肃穆道:“我来做这个主持确实是勉为其难,只是承蒙诸位信任,在下又担负着此间重任,也就推脱不得了,既然是赌局,那就要认赌服输,若有滚赌赖账者,搅扰滋事者,在下少不得要秉持个公正,我已然把话说在了前面,若有谁违犯,到时可别怪在下不讲情面。”
停了一下,他对知夏与识茧子道:“二位对这场赌局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知夏和识茧子皆是轻松自若的摇了摇头,底下众人则皆是一脸的凝重,只有寻易不怎么老实的东看看西看看,不时对墨辉投去一个挑衅的目光。
全茂见二人皆无什么话要说,遂向身后指了指道:“好,那就请双方检视一下蚕茧吧。”
知夏摆手道:“我就不看了。”
识茧子淡淡而笑道:“没什么好检视的,开始吧。”
“好,第一场开始,取蚕茧。”
随着全茂的一声吩咐,十名执法弟子先是取出了十只小木桶在全茂的几案前排成一列,然后各端一只大木盘,如穿花蝴蝶般在数百口木箱间随机取起蚕茧来,他们在每只木箱前皆不作任何停留,这也是“三消运”这种赌法的规矩,虽然这么做没有什么意义,但“三消运”是赌丝中规格最高的一种赌法,处处作到极致是必然的,增加点仪式性的规定才能衬托出这种赌法的高贵。
不同种类的蚕茧被倒入相应的木桶中,待每只木桶都加入了一千枚蚕茧后,十名执法弟子轮换着摇动起木桶,使里面的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