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寻思着如果当真发生这种事的话,我该怎么做,黄一仙却已经安然无恙地将手从棺木里抽了出来,而且手里还多了一块约摸一尺来,这便是那块曾被当做土地神拜祭,而又十分邪门的石头了。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石头的模样,黄一仙已经迅速用一块黑布将其包裹了起来,并且还在黑布上贴上了一道纸符。
他将用黑布包裹着的黑石头小心翼翼地装入了背包之中,扭头对李长水说:“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会将这块石头带到白龙观去,将它沉入白龙池中,以镇住它的邪气。”
李长水忙说:“那就有劳黄大师了!”
黄一仙又话题一转:“另外,我刚才起了一卦,发现李方天是在煞气最甚的凶时死去的,所以抬棺这活不能让外姓人干,必须是李氏族人才行,不然的话,只怕他的灵魂得不到安息,仍会滋扰村中安宁。”说着,转头对我和牛胖子道:“你俩别在这儿碍事了,一旁呆着去!”
我倒正是求之不得,然而牛胖子却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似乎是担心自己没干完活,李长水会把工钱给要回去,所以还有些不太情愿离开,我赶忙连推带拉地把他弄出了坑外。
李长水没料到黄一仙忽然整这么一出,一时犯起了难来,现在又该找谁来抬这棺木呢!总不能再往上加钱吧,更何况加钱也未必有人肯干。他寻思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便是采取公平的抽签方式,确定抬棺的人选。
他将村里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都召集过来,经过一番抽签之后,确定了四名负责抬棺的小伙子。没被抽中的人一个个欢呼雀跃,而被抽中的四人则都是面若死灰,不过事已至此,他们几个也无法再推脱,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
火化用的柴垛架子早已搭好了,四名小伙子在黄一仙的指导下,小心翼翼地将已经朽烂的棺木抬到了板车上,朝着柴垛架子拉去。
牛胖子担心李长水会把工钱再要回去,一直心神不宁,而我因为已在黄一仙面前暴露了身份,也不方便再在这儿待着,再加上心里还惦记着那截桃木桩子,于是便拉上牛胖子,去了他家。
刚走到他家门口,便看到一个中年汉子坐在门前的小木凳上,正在细细端详着那截桃木桩子,而在他身旁的地面上,还摆放着一把斧头和一堆已经被劈开了的木柴。
一见这架势,我心头一惊:他这是要干什么!?该不会是打算把桃木桩当做柴火劈了吧!
我正欲开口制止,牛胖子却喊了一声:“爹!”原来这位就是牛胖子他爹!
牛爹抬起头来,看到了我俩一眼,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军伢子回来啦,这位是谁呢?”
“他是我同学,就是我常常跟你提起的宇哥。”牛胖子介绍道,很显然,他不止一次的在他爹面前提到过我。
牛爹微笑着冲我点了点头:“你好!”
“牛叔叔好!”我赶忙回应。
由于我俩刚才掘土挖棺的时候,弄得满身都是泥土,牛爹纳闷地问:“你俩身上怎么弄得这么脏?”
“刚才在李村干了点儿活!”牛胖子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又看了一眼他爹手里的桃木桩子,问:“爹你在干嘛呢?”
“我本来打算劈些柴火,不过发现这是一块很好的桃木料,劈了怪可惜的,没舍得下手。你是从哪儿弄来的?”牛胖子曾经说过,牛爹原本是个木匠,所以对于好的木料有相惜之情,我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
“这不是我弄来的啦!是宇哥暂时存放在我们家里的,你别摆弄了。”牛胖子走上前去,把桃木桩子从他爹手里移开,拿到了一旁的墙角。
牛爹脸上透出一丝失望的神色,不过很快便又堆满了笑容,抬起头来问我:“你弄这么一截桃木桩子要做什么呢?”
“呵呵,用来做桃木剑。”我担心他会把桃木桩子劈了,只好说了实话。
“做桃木剑?”牛爹有些惊讶。
我赶忙解释:“我师叔在城北开了一家风水铺子。”
“城北风水铺子只有七宝斋一家,这么说,你是黄师傅的徒弟?”
“不是徒弟,是师侄。”我纠正道。尽管这么些年来,很多人都会把我当做黄一仙的徒弟,但我每次都会纠正,因为在我心里,师父只有一个。
牛爹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便继续埋头劈他的柴火。
这时牛胖子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把刚才赚到的三百块钱从裤兜里掏了出来,递到牛爹面前:“爹!给你!”
牛爹一看牛胖子居然一下子掏出这么多钱来,吓了一跳,惊得手中的斧子掉落在地也浑然不觉,他缓缓抬起头来,神情严肃地问道:“军伢子,你从哪儿弄来这么多钱?”
“刚不说了嘛,去李村干活了!”
“别蒙我!什么活半天能赚这么多钱!你老实说,这钱你究竟是从哪儿弄来的?”牛爹想必是觉得牛胖子这钱来路不正。
“就是干活赚的嘛!”
“那你说说,干得是啥活?”
“挖土!”
“挖土能赚这么多?你当是挖金矿呢!”
牛胖子一向不善于辩白,被他爹问急了,脱口而出:“哎呀,不是一般的土,是坟地!”
“啥!你俩盗墓去了!?”牛爹惊得一下子从小木凳上站了起来,不过由于几年前那场车祸,如今他已只剩下了一条腿,刚一站起来,身子便立刻往一旁倾斜,牛胖子赶忙上前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