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镇海楼恶龙一除,几位就忍不住了,其实两塔一楼,不过只是为了束海锁龙,也就是存存气运,无非就得个福禄,却和施主们所求无关,又何苦非要来破掉这气运结穴之处?而使得这一方天地败落,百姓受苦?”老和尚不为所动,反过来劝说起对方。
“夜长梦多,我用这块神纱压制他的七窍六识,然后你把他推开,再把这把剑,插到他蒲团下的缝隙里。”那个龟田先生扬了扬右手上的一块黑纱巾,然后把左手的一把四尺大剑递给身边刚才谄媚言语的那个人。
老和尚知道今晚之事,怕不能善了,又喧了一句佛号,眉目低垂,不再言语。
那龟田先生盘膝坐下,然后把手上那黑纱巾,往前一丢。却见那黑纱巾飘到了半空,迎风而长,成了披风大小,上面有斑驳的乌红色污迹,血光隐隐,更有纵横交错的黑光,若阵如狱,就要兜头把老和尚给罩住。
“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阿弥陀佛……,无我相,无人相……”却是四句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历的偈语。金刚经并非佛门里那本愿经,楞严咒这样的伏魔大法,更擅长修持自身。此情此景,当然不是耀智老和尚不想使出那降妖手段,却是不知为何,今晚里,整个满天神佛都无法感应,只好干脆用出自身的修行,一尽人事。
但金刚经被视为总经略本,也自有无上威力的,所谓通达无我,得成于忍,以佛眼观,悉知见故,如彼金刚。如彼金刚其体纯一,外妄邪物不得侵。
却见耀智老和尚的头上,出现一尊只有半丈大小的金刚萨埵佛像。那金刚萨埵佛背月轮戴佛冠,熙怡微笑。左拳安腰侧作金刚慢印,右羽抽掷杵,半跏而坐,口中诵经,至高无上。
佛像显现,那神秘纱巾为佛光所阻隔,竟不得落下。龟田口中念着法咒,连使眼色,走过两个黑衣忍者,还有那个身材矮胖的谄媚之人,也一起上前,就欲把老和尚整个的抬走。
耀智老和尚却是同样身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像块石头般被人搬开。揭开蒲团,蒲团有个方型豁口,豁口下竟传来万民喧哗之音,家长里短,哭笑叫骂,不一而足。
那个谄媚之人吃力地举起手中的大剑,就想插了进去。似乎突然想起什么,走到老和尚的跟前,在老和尚的脸上,用力地甩了一巴掌,这一巴掌甩得够狠,一下就打得老和尚的脸皮通红,嘴角含血。
那谄媚之人甩了甩手,刚才用力太大,连他的手都感觉一阵生疼。
也并非耀智老和尚任由此人羞辱,但是出家人凡事讲慈悲为怀,唾脸自干,而眼前的这个矮胖谄媚之人,刚好又只是个普通人。
但那个谄媚矮胖男子,似乎还不过瘾,又要在老和尚的另一边脸上再来一巴掌。
“住手……”一声怒喝,在殿内所有人的魂念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