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华夏商人欲在贝加尔湖边投资,被俄联官方无情叫停。
这一年,华夏燕京世界体育运动会“圣火”传递,在经过法公国首都时遭到攻击,导致熄灭,又引得华夏民众民意震怒,打算进行大型的游行抗议示威,但是华夏政府依然出面制止。遂有媒体大呼,华夏尚有青年否?
这一年,世界金融危机从美利坚国悄然引发,华夏国出口贸易大受冲击,华南地区纷纷出现企业破产,工厂倒闭潮。尤其在服装、鞋帽、五金、玩具等轻工业制造产业领域,无数资产卷逃,大量工人下岗,实体经济进入大萧条,不得不纷纷关门,人心惶惶。
这一年,世界风云激荡。
这一年,这一切,似乎和凌朗并没多大关系,他回到了教书—回家—龙组,三点一线的日子。直到后来三妹说她失业了,还说两个多月的工资,因为工厂老板跑了,拿不回来,才知道了那么点。于是,凌朗也想买块表,但是并没有钱,也就不好说什么。只能想着更努力点,为家里做多点。
家乡的李子树,种得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山城居民,开始放弃祖祖辈辈土里刨食的习惯。山坡,水田,旱地,甚至屋前屋后,满满都是矮矮的李子树。
杉树、松树、槐树、桃树,都被砍光了。藤蔓、桫椤、芒萁、野草,也被一把火烧成灰烬。田野里再闻不到稻香,大山上到处都是黄黑色裸露的泥土,远远看上去就像一块块的伤疤。小河,逐渐开始变得干枯,水沟里的小鱼小虾也不再是一捞就有,慢慢绝迹。
水灾却越来越多,每次稍微大点的雨,河道里的河水就变得黄黄的,泥沙俱下。暴雨来临,洪水更是就会越过桥面,冲出堤岸,淹没两边的民居和作物。对此,人们选择了搬迁,躲避。但是留下的空地,又种上了李子树。
山城的空气也不再甘甜,而是充斥着难闻的磷肥味和农药味。但人们依然宁愿捂住鼻子,继续防火烧山,继续种上李子树。
李子越来越值钱,人们笑逐颜开,甚至影响到了周围的乡镇,那里的人们也开始学着小山镇,放弃种田,种李子。
凌朗默默地看着这些,想起徐老跟自己说过的那一段话,想起他提到的那个叫李玄亮的青年。
但他只能担忧,他对这片土地有着无比深沉的情感,这里有他的至亲,家族的血脉在此延伸两百多年,父亲也生在这里,埋于斯。
但自己能做什么呢?凌朗不由感叹,心生无奈。好在那不远的大田顶,依然连绵起伏,逶迤腾浪,莽莽林海,郁郁葱葱。
听老人们常说,那是一座神山,曾经有人乘龙上九天。这恐怕是这个山城最后的一块,幸免之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