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这三年来,我劝诫你恐不下数十次,依然改变不了你的决定。竟然你意已决,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援手谈不上,你已经准备了这许久,加上在命理生死方面,你天姿卓绝,理解得比我还透彻。我大不了为你守护七日,让这山鬼水魅,不至于在关键时,侵犯你的紫府六识,其它的,就看你和你母亲的造化了。
“谢谢徐老的再造之恩。”三舅公又是鞠身作揖。
“许三强呀,你是不知道啊,若非你硬要作这逆天之行,你的前途原本是不可估量,省里不敢说,但市里的几个长老,可是早就想提你上去了。”
说完,两人似乎各自有所思,内心感叹,相对无言。
过了一会,三舅公那不徐不缓的声音才再一次响起。
“徐老,我心中还有一事不明,你见多识广,还望解惑。云开蛟龙地的嘴已经封,上塘坳的彩凤振翅,翅膀也打入了四根铁柱,卧牛也栓了起来,甚至石山洞窟的灵气流失,这几年也恢复了平定。为何这山镇村民身体,依然一日不如一日?”
“蛟龙出反王,彩凤主富贵,卧牛冲勇武,云开万重山,银岩千脉水,洞窟龙珠石,甚至这个山城的主体,宝舟划银河,也被上面的人,在两边的河道陆续建了大桥小桥九座,绑了起来,但是这盘龙之地的灵气,还是在失衡中。人的灵气,心的修行,已经做不来当初那个互补状态,凡事讲循环复始。现在这个盘龙地却像个装满水的气球,被扎了个小孔,一直在渗水。上面派了不知道多少人来暗中调查其中的原因,甚至当初石山洞窟的灵气大流失,省上都派了魂使过来调查,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唉,这样下去,不用百年,这个地方,难免又得成为我华夏国的另外一个弃地了。”
“事情竟然严重到如此地步?会不会是有人在蒙蔽天机,窃取灵蕴?”
“上面的人也考虑过此方面的问题,也做过了不少功夫,明面上,逐村逐户的户籍调查,也没发现可疑的人物。暗地里,大守护使和大魂使,不惜耗费元气,联手共同演化过龟甲木卜。得出卦象却暗涩难明,不明所以。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吩咐你我此等,细心看守,希望能尽快找到蛛丝马迹吧。”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徐老,这次作法,估计许三强即使不身死,守护使的身份,也得被剥夺,不知道下一任的守护使人选定了没有。”
“定了,当年你借物续命,上面就已经开始选了李家人的一个甲子年甲子日甲子时的青年培养。”
“什么,甲子年甲子日甲子时生人?还是李家人?”三舅公赶忙掐指算了起来,口中念念有词,像在自言自语。
“徐老,我想你你应该也看过此子的命格,如此强盛又特殊的专旺格,如果不做守护使,将来也是个了不得的人才,作了这里的守护使,岂不是有大材小用之嫌?而且还是李姓中人。”
“在这一点,我也不知道上面的是如何考量的,我估计不会只满足于安排做这里的守护使那么简单,最多作为接替你的一个过度。另外,此子虽然命格特殊,而且还是特殊命格里的专旺格,却也不见得都是好事,历史上类似这样的命格的,王莽就算一个,不是大智慧大果断的将军之才,就是大奸大恶之辈。”
“喔,还真是,刚才我只是初略算了一下,回头再推敲,竟然还有从命格,此间种种实在是不可思议,此子前途更是难以预料。也罢,竟然是上面的安排,自然有他们的道理,也无需你我去过多评论。”三舅公说完,也没在这问题上过多纠缠,伸手从口袋里抽出一张黄色的纸张。
只见那一张黄纸,不知是什么样的材质做成,竟然有种金箔的质感,上面龙飞凤舞的,写满了各式的符篆。
三舅公拿出火柴,将之点燃。口中又是念念有词,凌朗没用听清三舅公究竟念的是什么,声音不是用普通的国语也不是本地方言说出,所以凌朗并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加上他的视听能力似乎开始在减退,像在慢慢被回收到床上的躯壳里。
隐约间,随着符篆烧得快成灰烬的时候,凌朗似乎看到一位白须、白发、笑容可掬、福态吉祥的老人,古人的打扮,头戴员外帽,帽檐两条布须下垂抵肩,面庞圆而丰盈,两眼微眯,带着慈祥的笑容。其实如果能再凑近身细看,凌朗就会发现,此老人并非真实的肉身,而是一种莫名的灵气形态。
“许三强,你今日用真言符篆唤我,所为何事?”富态老人,虽然满面的笑容不改,但语气中似乎有不耐烦之意。
“土地公,我许某人三日后,在晨霞初现,金露未尽,太日升空时。想在这后山搭棚作法,到时候,还望容个方便行事。”三舅公毕恭毕敬的作揖回答道。
“此等事,非我管束范围,你自己便宜作法即可,无须再问。”说完,老人站的老槐树下的空间,一阵波动涟漪,“人”就消失不见了。
再然后,凌朗就再听不到也看不到外面的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