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庭的太公椅上,坐着一个相貌清癯的老人,老人手上拿着一本书,胡子花白,但是连络腮胡一起,须髯飘飘,看上去让人觉得中正平和。头顶已经半秃,戴一副圆框的老花镜,乍一看,气质有点像张大千,卖相甚好。
旁边下手位坐着一个黑西裤白衬衫的中年男子,脸白无须,眉头轻蹙但目光坚毅,有一种久居上位的气场,让人觉得跟他交谈时,会不由自主地严肃起来。
“敬堂,事情都查得怎么样了?”老人左手捧着书,目光倾注其上,右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气定神闲的问道。
“父亲,魂体震动的起因,暂时还没查到。但是玉都城南将军庙的恶灵事件,基本查清楚了。另外,还有就是昨天晚上,潘州陈老到了玉都徐奉言家里。”潘敬堂也不废话,言简意赅地和自己的父亲潘德生,概述了大致情况。
“根据前几天,懋名公分魂在卜纸上的反映,当时除了恶灵,他还感觉到了另外一个魂体的存在,尤其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那魂体完全不输于东山主魂。虽然时间持续很短,但是让他印象很深刻,才会连续在卜纸上,批书三遍,所以你要重视。。”潘德生把书放低,从眼镜的上面,透出目光看了自己儿子一眼。
“这件事,我觉得,应该跟那天晚上引起魂体震动的事情有关联,你可以再仔细的调查。至于陈黎英突然赶到玉都县,有可能也是因为这件事。你作为市魂使,可以利用职权,找机会探探徐奉言的口风,不过不能太明显了。陈黎英,我们潘家就暂时不要多去沾惹。”年近八十的潘德生,头脑依然冷静而清晰,事情串联起来一思考,很快就找到了问题的重点。
“知道了,父亲。我再安排多点人手,去调查当时在场的人的身份背景。只是当时的闲杂人不少,可能要一段时间。”潘敬堂把持潘家十几年,但是重要的事情,他还是喜欢来跟自己的父亲探讨。有时候,论看事的本质,处事的条理。骄傲如他潘敬堂,也不得不佩服,姜还是老的辣,自己还是有点太古板了。
“爷爷,爸,你们俩又在叨咕什么国家大事?”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在外厅和里庭的穿堂口,响了起来。
“呵呵,是玲儿呀,这么早就回来啦。来来,过来,来爷爷这里。”看着一身白色连衣裙,如荷花般盛开的孙女,潘德生顿时就变成了一个普通的慈祥老人,招呼着的孙女到自己的身边。
潘德生中年得子,然后后来相继又有了一男一女,十多年前,把潘家交给大儿子主持,表面上,从此什么都不管,只顾练书写字作画,尤其最是溺爱眼前这个鬼灵精怪,又会讨他开心的大孙女。
“父亲,那我先出去。玲儿,你多陪陪爷爷聊聊天,记得要乖,可别惹你爷爷生气。”看到自己的女儿进来,潘敬堂觉得不适宜再说其它事了。
“去去,你们大的几个不惹我就好,玲儿菜不像你们呢,净知道来烦我。”孙女来了,儿子就不招待见了。
“略略……”,潘晓玲对着自己的父亲吐吐了小舌头,还做了个鬼脸,看得一旁的潘德生哈哈大笑,老怀大开。
潘敬堂看着这个家,独独惹不起的一老一嫩,摇摇头,走了出去。
“爷爷,您看我今天这裙子好看么?”
“好看,好看,我们家玲儿最漂亮,穿什么都好看。”
“爷爷……”
“不是说同学生日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呀,也不多玩一会。”
“人家这不是想您老人家了嘛。”
“哈哈哈,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