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妇质朴且直接的话语逗得老人们哈哈大笑,刘青羊更是直接叫来了财务,将一千块钱放进她的手里,她的脸上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故作豪迈地说:“各位爷爷奶奶一看就都是好人,那俺们也说话算数,你们就说要俺们干啥吧!只要不影响俺肚子里的娃娃,干啥都行!”
众人又是一阵忍俊不禁,仍然由刘青羊宽慰道:“别担心,我们也没想让你干什么,你就坐在那里伸出手不要动就可以了。”
说完,他又看向马阳德,马阳德就开口说:“把你们今天做的检查结果给我们看一下。”
那丈夫闻言就低头瞅老婆,见媳妇儿点头,这才从兜里掏出几张叠起来的纸送了过去,口中还不忘说道:“俺、俺们就这一份,你们看完了可得还……还给俺们。”
马阳德笑着接过去,说:“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们只是医生,不是土匪,就算是,也不会抢你几张医院检查单的。”
丈夫的黑脸顿时就涨得发紫,低头灰溜溜的回到妻子身边,还被妻子给狠狠瞪了一眼,显然是嫌他丢人了。
两人之间这样的互动很有意思,萧晋正看的津津有味,突然感觉到有些异样,转脸望过去,就对上了田新桐慌忙移开的目光。
很明显,那两夫妇的恩爱让女孩儿很是羡慕,于是,萧晋瞬间就不觉得有意思了。
这时,马阳德已经打开了那叠纸,只看了第一张,脸上就露出了微微惊讶的表情。
“怎么了老马?有什么问题吗?”旁边黄成礼问道。
马阳德摇摇头,快速看完后面几张,就递过去说:“你们一起看吧!”
黄成礼接过去,看完眉毛也挑了一下,然后交给了曹乐山。曹乐山看完正要给丁夏山,却见老太太转过去脸,摆手说:“我很喜欢小萧那孩子,你们都能看得出来,为了确保结果绝对公平,我等他们两人都上交了答案再说。”
老太太为人方正,但并不迂腐,所以其他几位老人在微微愣怔之后,就猜到了她这么做的用意——显然她很不相信晁玉山的人品,生怕那家伙输了之后拿她做借口,于是索性光棍的连看都不看。
“既然夏山都这么说了,”冲正要把报告单送过来的曹乐山摆摆手,刘青羊笑道,“那我这个萧晋的准师父就更不能看了,你们三位先收着,待会儿我跟她一起看。”
曹乐山也不坚持,将报告单重新叠起,放在了马阳德手边的桌子上。
马阳德用两根手指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目光看向晁玉山和萧晋两人,说:“现在,你们两位可以依次过来为这位妇人切脉,然后将所得结果写出来交由我们四人判定,结论最正确精准者,就是今天这场考核的胜利者,也就是下一任的杏林山兑长老。对此,二位可有异议?”
萧晋与晁玉山同时冷冷的看了对方一眼,又齐齐摇头。
“那好,谁先来?”马阳德又问。
萧晋见晁玉山没有要动的意思,刚打算起身,余光便瞟见晁玉山的手机屏幕有意无意的歪了过来,紧接着他便瞳孔急缩,身体也陷入了僵硬。
晁玉山嘴角冷冷一翘,收起手机阴阳怪气的说:“昨天的三场考核中,除了最后一场萧先生想要口述之外,其它基本都是你先,凡事都讲究个有来有回、有始有终,未免破坏掉萧先生的节奏,今天还是你先吧!”
萧晋脸色铁青,转脸朝詹青雪看了一眼,见那姑娘也正在看着他,且右手隐秘的做了个ok的姿势,这才长出口气,沉声道:“晁先生言之有理,做事确实应该有来有回、有始有终,只是希望晁先生不要后悔才好,因为,那后果是很严重的。”
说完这句比晁玉山那句还要让人莫名其妙的话,萧晋就起身来到那孕妇面前。
微微一笑,他坐在椅子上开口说:“大姐你好,麻烦你伸出左手,手腕向上搁在这个小布枕头上,谢谢!”
孕妇按照他说的做了,他便屏气凝神,将食指、中指和无名指轻轻的搭在了孕妇的手腕上。
不像生病那样各种症状都有与其对应的脉象反应,怀孕的情况非常特殊,几乎是一人一个样。而且,因为胎儿和母亲并不共用血液循环系统,所以对于华医的医术要求也会更高,基本上只有浸淫医道多年的老华医才能凭经验相对精准的判断出孕妇和胎儿的具体状况来。
按理说,这场考核对于萧晋是极其不利的,毕竟他比晁玉山还要年轻二十多岁,在从医经验上肯定比不了。
这当然不是因为马、黄、曹、丁四位长老偏心,而是他们都知道晁家世代都没有出过妇科大夫,不管晁玉山从医经验有多丰富,在验孕这一道上,与萧晋基本上是处在同一水平线上的。况且,以丁夏山对萧晋的喜爱程度,如果真的不公平,她才不会同意。
话说回来,在两人都陌生的领域考核,也更能检验出他们对医术的领悟和天赋。毕竟,杏林山长老的擅长领域可以有所侧重,却也不能太过“偏科”,否则是很难服众的。
然而,长老们所不知道的是,这虽然是萧晋第一次为孕妇看诊,却不是第一次接触到孕妇看诊。因为它的特殊和困难性,小的时候,爷爷每次为京城怀孕的贵妇太太做孕检时,都会将他也带上,而且结束后还会单独将每个人的脉象结论都详细的讲解给他听。
换句话说,萧晋在妇科一道确实没有多少经验,但阅历之丰,却是长老们无法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