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萧晋摇着头,同时手里的号码牌再次举起。因为常安刚刚又出了六十万的报价。
“我这人有个很爱矫情的毛病,从来都只相信感情。”对常安望来的冰冷眼神报以微笑,萧晋继续道,“就像我会无条件的信任我的女人和兄弟一样,没有感情基础的忠诚,哪怕是因为有共同理想,在我眼里也是沙雕,海浪一冲就没了。”
说到这里,他伸手拍了拍荆博文的肩膀,盯着他的双眼道:“我希望我们之间就算没有南风,也能成为兄弟。”
荆博文的双拳本能握紧,用了极大的毅力才维持住平静的口气说:“这是我的荣幸!”
萧晋笑笑,不再言语。
话讲到这个份儿上已经足够了。萧晋接受了荆博文的自荐,同时也给了他一个机会——只要他在情感上获得了萧晋的承认,那么,未来萧家地位仅次于家主的供奉一职中,就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不过,当初荆修平说要在萧晋身上赌一把的时候,给出的理由是想让荆家再上一层楼,而荆博文则表示相信他能帮自己实现梦想。对此,他的心里至今也无法坦然接受,总感觉里面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这也是他始终都无法给予荆博文信任的最大原因。
因此,所谓的机会很简单,荆博文要么主动说出真相,要么就用实际行动证明他想多了。
从反馈来看,不管荆博文有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都选择的是第二条路。
此时此刻,整个展厅都已经变得纷乱嘈杂起来,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窃窃私语,时不时的还会有或鄙夷嘲笑、或幸灾乐祸的眼神望向萧晋,连台上的拍卖师似乎都忘记了自己的职责,一会儿看看努力维持风度的常安,一会儿又瞅瞅面容恬淡的萧晋,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终于,内地主办方的头头忍不住了,起身来到萧晋面前,陪着笑说:“萧先生,今日事务繁杂,招待不周,您多见谅!不管您有什么要求,请尽管提,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满足的。要不这样,今天太晚了,明天您要是有时间的话,还请赏脸让我们请您吃顿便饭,给我们一个向您正式致歉赔礼的机会。”
这头头是海对岸鹭岛市的商会会长,姓曾,很和气的一个人,萧晋对他的印象还不错。再说了,非亲非故的,人家一五十多快六十的老头儿如此低声下气,以他的脾气,还真没办法继续摆少爷的谱儿。
“曾先生客气!”他微笑说,“既然你亲自过来了,那我也不为难你,说实话,我今晚确实很不开心,但这个不开心不是因为你口中所谓的‘招待不周’,而是江雅玲,以及现在台子上正在拍卖的那件雕塑。”
江雅玲的事儿,姓曾的很理解,毕竟那女人之前让萧晋多花了不少冤枉钱,但台子上的雕塑就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一时间愣在那里,满脸疑惑。
萧晋见状就叹了口气,说:“你们整天举办这个交流那个联欢的,能不能别尽搞些表面文章,多了解一下对方啊?实话告诉你,江雅玲送来参拍的那件雕塑其实是暗示了一个人,一个为了夷独不小心把自己烧死、并被夷州当局视为英雄的人。她所谓的纪念伟大先驱,就是在羞辱我们、在把我们现场的内地人当傻子耍!现在,你还觉得我应该给你们面子,就这么偃旗息鼓么?”
姓曾的脸都涨红了,眼睛里往外喷着火,看样子很想爆粗口,但碍于萧晋的身份不敢失礼。最后,他深吸口气,说:“萧先生,我还是那句话,不管您有什么要求,请尽管吩咐!”
萧晋笑了,点头:“谢谢!我会的。”
姓曾的也点点头,转身回了自己的位子,跟内地来的同伴耳语了几句什么,然后就黑着脸坐在那里,无论夷州主办方的朋友怎么问,都只是摇头不语。
众人见他这副模样,还以为是在萧晋那里吃了瘪,不由都对常安投去了同情的目光。可怜的,堂堂常家小王子,没招谁没惹谁,不过是想花点钱哄自己女朋友开心,就碰上一个不讲理的无良纨绔,现在骑虎难下,还要不要继续加价呢?
常安很快就给了他们答案,连号码牌都不举了,直接开口:“一百万!”
一百万夷州币,大约相当于二十二万华币,三万多美金,这对于常家的财富而言,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但是,这点钱却代表了常安的脸面——他作为夷州曾经绝对统治者的后代,在自己的主场被一名来自内地二流家族的纨绔挑衅,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他的自尊都不允许他让步,花多少钱都在所不惜!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萧晋没有再出价,而是站起了身,端着一杯酒走到了台上。拍卖师见没人阻拦他,就很自觉地让出了自己的位置。
萧晋拿起展示台上的那件雕塑,低头看了一眼,然后望向台下的常安,笑着问:“常先生,你真的确定自己一定要拍下这件作品吗?”
“当然!”常安坐在座位上不动,表情傲气十足。
“唉……”萧晋叹息一声,一脸惋惜的摇头说:“当年常公虽然最终逐鹿失败,但也曾问鼎至尊,至少不失为一代枭雄,没想到他的后代子孙会堕落若此,为了讨好一个女人,竟然不惜花重金也要买下一件几乎相当于往他老人家脸上吐口水的作品,真是可悲、可叹啊!”
“放屁!”常安再坐不住,噌的一下站起身,怒声质问,“姓萧的,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