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沛芹的力气很大,所以梁茂才被推了一个趔趄,及时扶住了门框才没有摔倒。
他没想到记忆中一向温顺的妻子会反抗自己,第一反应就是发火,但想到自己回来的目的,就暂时压下怒气,堆出笑容,说:“沛芹,你听我解释,这么多年没有跟你们娘俩联系,是我不对,但我也是有原因的呀!
这八年里,我每天每夜都在想着你们娘俩,真的,不信你看,你抱着孩子拍的那张照片,我一直都贴身放着呢。”
说着,他掏出了钱包,特地将里面厚厚的一沓钞票在周沛芹眼前晃了一下,才从夹层里拿出一张相片来。
照片上是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正一脸幸福的站在丈夫的身边,周沛芹只看了一眼,泪水就滚滚而落。
曾几何时,她也以为那样的幸福可以永远的拥有下去,只可惜,不但幸福短暂的可怜,就连完整的家庭也只有两年的时间而已。
看见周沛芹哭了,梁茂才就以为她是感动的,嘴角得意一笑,就又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想将她再次抱在怀里。
周沛芹却向后退后了一步,躲开他的手,抹掉眼泪,冷漠的说:“你已经死了。”
梁茂才瞪起眼,不悦道:“沛芹,你这是什么意思?就算你生我的气,也不用咒我死吧?!”
周沛芹摇摇头,说:“族长帮我去县法院问过,下落不明满四年,在法律上就可以宣布死亡的。”
梁茂才呆住,他很不习惯记忆中从不敢忤逆自己的妻子这么跟自己说话,好一会儿才道:“可……可我还活着呀!而且我已经回来了,法律就算宣布了我死亡,也得给我再恢复了。”
周沛芹咬住下唇,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他,说:“你活着还是死了,都无所谓,因为我和小月我们娘俩,早就当你是个死人了。”
梁茂才眉头高高挑起,这才明白过来,周沛芹的意思是说,她已经不认他这个丈夫了。
这是不是就代表着……她已经找了别的男人?
想到这一点,梁茂才怒火填膺,刚要动手收拾一下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就见从堂屋里走出一个小女孩儿来。
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他就再次摆出笑脸,转身从行李包中摸出一盒巧克力来,冲梁小月招手道:“月月,我是你爹,快过来,爹给你带了好吃的。”
梁茂才离开家的时候,梁小月才两岁,对他根本就没有一点印象,猛地听他说是自己的爹,直接就吓懵了,怯怯的躲到母亲身后,只露出一只眼睛好奇地去看他。
梁茂才在心里不停地劝说着自己要有耐心,强行把笑容挤得更加和蔼一些,柔声道:“别怕!我真的是你爹,我回来了,而且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以后爹带着你去城里吃好吃的,住大房子,好不好?”
一听他说要把女儿带走,周沛芹娇躯一僵,忙伸手将女儿紧紧的护在身后,咬牙道:“梁茂才!如果你要留下,我们娘俩可以马上搬走,把房子还给你;如果你还要走,那就自己走吧!月月是不会跟你离开的。”
“周沛芹!老子给你脸了是不是?”梁茂才再忍不住怒火,一把扔掉巧克力,站起身怒道,“你是老子的婆娘,月月是老子的闺女,老天爷来了也改变不了,懂不懂?
麻痹的,说!你是不是已经养了野男人?把他给老子找来,老子倒要看看,是哪个吃个雄心豹子胆的,敢在我梁氏的地头上给老子戴绿帽子!”
他这么一说,周沛芹猛然想起,萧晋只是一个城里来的秀才,虽然力气不小,但肯定打不过从小干农活的梁茂才,有心出去报信,可梁茂才就堵着大门,女儿也被他的样子吓得小脸煞白,根本指望不上,顿时就着急起来。
梁茂才不傻,一瞅她的脸色,就知道自己没猜错,心中的火气就更盛了,“你个死婆娘,竟然真的背着老子偷汉子,老子打死你个该沉江的贱货!”
说着,他抡圆了手臂就朝周沛芹抽了过去。
周沛芹死死的护住女儿,闭上眼准备生生承受了这一巴掌,可只感觉到脸前刮过一阵风,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
睁开眼一看,她立刻就惊讶的捂住了嘴。
只见梁茂才已经双脚离地,被一只手扼住喉咙,高高的举在半空,整张脸都憋得通红。
那只手是萧晋的,在萧晋的身后不远,气喘吁吁的梁翠翠正满眼小星星,一脸崇拜的看着他。
原来,在不久之前,梁翠翠过来找周沛芹一起去三婶家做绣活,远远的看见周沛芹推开了一个抱着她的男人。女孩儿只觉得梁茂才有点眼熟,但想不起他是谁,立刻就认为是来欺负周沛芹的。
在她的心里,萧晋跟无所不能的超级英雄没什么两样,所以,她第一时间就跑去找他。
本来还找不到,幸亏半路上遇到了正遛食儿的梁二丫,这才知道萧晋在村后的院子里。
萧晋一听竟然有人敢欺负自己的小寡妇,勃然大怒,急急赶来,正好看见梁茂才要打周沛芹。
他目呲欲裂,冲过去一把就死死的掐住梁茂才的脖子,将他高高的举起来,一边缓缓用力,一边用毫无温度的声音说道:“我不管你是谁,但是如果阎王爷问起你是怎么死的,一定要记得告诉他,小爷儿叫萧晋!”
梁茂才憋的眼珠子都凸出了眼眶,上面布满了血丝,仿佛下一刻就会爆开似的,双手徒劳的抓着萧晋的手,想说什么,却只能伸出舌头,脸色也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