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守谦和岳冲两人心情极是低落,他们也不回客栈,专捡山路走,遇到个不起眼的山洞,进去休息。
完颜守谦一言不发,岳冲自然也不好意思主动提起他儿子的事。
过了一刻钟,完颜守谦突然从地上跃起,发疯般地紧紧抓住岳冲的肩头,暴喝道:“我儿子是好人,他是好人!他的心,特别的善良!他曾经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岳冲低头不语,在这种场合下,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索性让这位新认识的忘年交使劲捏自己的肩膀,发泄一下绝望的情绪吧。
完颜守谦流下两行浊泪,接着叹息道:“他遗忘了正义的信念!可我坚信,那信念就在他心中!他只是暂时迷失了而已!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堕落下去!你去找到天满教分坛,帮我送封信给他,把他约出来,我要教导他做个好人!”
岳冲安慰道:“前辈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
完颜守谦取出随身备用的草纸,咬破手指,写下血书。
老人的浊泪打在血上,血迹逐渐模糊。
血渍很快便被寒冷的北风吹干。
完颜守谦叠了血书,递给岳冲,依旧一言不发。
岳冲知他伤心己极,亦不多劝,领了血书便走。
“慢着!”完颜守谦喝道:“你千万叮嘱他,不可声张!要是让外人知道我要见他,非害死他不可!”
“好,我听前辈吩咐。”岳冲朝老人一拱手,转身欲走。
“等等!”完颜守谦似在思虑着什么,很快便道:“你和他约好,把血书射给他,以免让你受连累。”
岳冲见他到了这个时候,还能顾念到自己的安危,忙道:“就依前辈!”
岳冲打扮成猎户,来到天满教南分坛,对南分坛守卫说:“我有一只海东青要卖给坛主,这次是来和他商量价钱的,如果价钱商量合适,明天我就带过来。”
守卫一听“海东青”三字,立时两眼放光,双手合十,神态极是虔诚。
本来岳冲这个外人是无论如何也没机会见到天满教坛主的,还是海东青的面子够大。
守卫恭恭敬敬的带他来到正厅相侯,他一路小跑到内堂,对完颜烁说了这事,完颜烁急忙道:“快快有请。”
岳冲受到传召,进了内堂,对完颜烁行了一礼,道:“在下想和坛主谈一笔生意,在下谈生意时不喜欢不相干的人在场搅了雅兴,请坛主行个方便。”
完颜烁和守卫皆是一笑,完颜烁挥手让他们下去,后者诺诺而退。
还是那句话,一个猎户,以这种口吻说话,是否不合适,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海东青的面子够大。只是是商量海东青的事,对方再失礼,在大金国人眼中,也是说的过去的。这样一来反而显得海东青更加神圣。
“坛主,在下有机密大事相告!”岳冲关上门,压低声音道。
“呵呵,机密大事?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我都不感兴趣。咱们还是商量海东青的事吧,说吧,想要多少钱?你尽管狮子大开口,我绝不还价!”完颜烁冷笑着摆手道,他的表情忧伤而又颓废。
“坛主,这事,和你最亲密的人有关!”岳冲继续压低声音道。
“呵呵,我最亲密的人?我父亲已经惨死,母亲也郁郁而终,我还有什么亲人?”完颜烁的表情依旧很平淡,面如死水的他,对任何事都提不到兴致。
岳冲上前一步道:“坛主,这事在下实在不方便在这里多说,在下一会射一封机密书信进来,告诉坛主一件机密大事,请坛主不论看到信上写着什么,都不要声张,不然必遭大祸。”
完颜烁“哦”了一声,算个回应,看来他早已心灰意冷,人世间任何事都不能再引起他的丝毫兴趣。
“坛主,这信是你的亲人所写,至于是谁,为了你我双方的安全,现在我不方便多说。一会你自己看信便是!”岳冲补充道。
完颜烁喃喃道:“我的亲人?我孤苦伶仃这么多年,哪里还有什么亲人?”
此时的完颜烁半点也没有天满教坛主的威风,他的脑海里有极力的思索着一件事,很快又把它推翻。
岳冲又道:“在下冒着生命危险前来送信,是受你的亲人所托!这生死攸关之事,在下绝不敢儿戏!你若不肯接信,将来必定后悔莫及!”
完颜烁道:“也罢,你说的这么隆重,我接信便是,你这便拿来。”
“不行,你若声张出来,咱俩都得死!”
岳冲把见信不能声张的事,再三的嘱咐,把完颜烁都听的不耐烦了,他压低声音道:“你放心吧,我这辈子,最痛苦事的就是我父亲含冤惨死,这些年来发生这么多事,我心如死灰,就算你现在告诉我你能把我父亲从棺材里救活,我也不会高兴到情不自禁去声张的地步。”
岳冲高兴地说:“如此甚好。在下告辞。半个时辰后,请坛主去后山亭柱上等我,我射箭过来,请坛主第一时间去亭柱上取箭!并且请坛主千万切记,万万切记,无论看到信上写着什么,都不要激动,更不要声张!否则必有性命之忧!”
“不送。”完颜烁淡然道。他说话的时候。连眼皮都没眨。更没起身。
岳冲出了天满教分坛,翻山越岭,找了个隐蔽的山头,静侯怀中漏斗过了半个时辰,果见完颜烁懒洋洋的等候在亭住下。岳冲迅速射箭,拉弓如满月,箭去如流星,那绑着血书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