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脚步蹒跚的老祖母也拄着拐杖来看他,老人非常瘦弱,一步一咳嗽。一张饱经沧桑的老脸,被无情的岁月吹打的似风干的核桃。
老人的双手全是褶皱,就像两片枯树皮,这两片“枯树皮”握住岳冲的手,老人咧开嘴笑了:“小伙子,你的伤好了,我真替你高兴。”
“老祖母!请受晚辈一拜!”岳冲自内心的喊了出来,然后对着他平日里恨的咬牙切齿的金人扑翻身便拜。
他起身后,老人安慰他,让他安心养伤,还给他讲天满教的教义,他虽然仇恨天满教,此刻却仍然耐心倾听。
他非常费解。
他想破脑袋也不明白,为什么天满教的教义是如此的高尚,而完颜希尹等人,却又如此狠毒呢?这个问题就像一道魔咒,令他头皮麻,却也想不出个答案。这问题又太敏感,没法问阿雪和老祖母,以免他们起疑。
岳冲到现在都不知道她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汉人。
他也不敢主动询问,生怕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多年的军旅生涯,早已经把这个当年的幼稚而又青涩的少年磨练的像狼一样精明。
聊了一会,他问起老祖母的病情,老祖母说:“郎中说是肺喘,极难医治,需要很多钱,我们出不起钱,就一直耽搁了。”
岳冲马上从床头取出包裹,所幸他从山崖滚下时并未遗失,阿雪见是他的私物,也从不打开看,故而里面的金银一两没少。
这些钱全是从大金国人手中抢来的。
杀他们的人,抢他们的钱。
一如金人杀害汉人,然后抢钱一样。
岳冲对那些死在沥泉蛇矛下的金国冤魂,没有半分同情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