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陆染秋也不禁有些感慨,巧夕的死,虽然对他打击很大,但是他也没有因此去责怪任何人,只恨自己太过天真,以至于让巧夕因为自己的失误而葬送了性命…
却没想到,杨成把这件事情怪到了自己头上,终日挂怀…这几年来,一直不敢和陆染秋碰面,甚至是陆染秋去找他,他也是能躲就躲,始终困在巧夕身亡的心魔中…
低叹一声,陆染秋将脑中的那些想法全部抛诸脑后,继续处理手头上的公函,恰巧看到一篇行文字迹十分苍劲有力的文章,不由好奇的拿起来端看…
“末将灵州营扬鹰校尉,李胜起,上呈都督;末将近日巡边,多遇小股瀚海骑兵向我凌苍内地渗透,似有所图,末将深恐其人再兴兵祸,故此上呈都督周知,请都督早下决断!李胜起,正兴十六年四月二十三…”
虽然只有寥寥数语,但是陆染秋却看的有些心惊…
这李胜起他也知道,是去年杜麓峰给他调派过来的一个校尉,正当壮年;而且说话做事进退有度,在他手下近一年的时间里,曾多次率军击退边境上瀚海骑兵的侵袭,可以说,已然成为他在灵州营,除了朱俊成之外,最为倚重的一名将领了…
甚至陆染秋都已经在盘算,是不是该给杜麓峰去一封信,给他进一步,封一个从四品的游击将军,最好是能把他争取过来!
不过现在,他确实没了那样的心思,毕竟李胜起在公函中说的也很清楚了,瀚海人在沉寂了几个月之后,又开始有些不安分了…就是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和他那时候拦下封得胜送往瀚海的物资有关系…
但是时间却已经不容他去思虑那许多了,李胜起的落款日期是四月二十三,而今已经二十五了!两天已经过去,这中间到底会有多少变故,没人能知道,想到这里,陆染秋霍然起身,朝着门外喊了一声:“高江!”
门外,高江闻声走了进来,看着陆染秋问:“殿下有何吩咐?”
将手中的公函收拾好,陆染秋吩咐他一句:“你速回营中,纠集本部人马,然后在南门等候,孤需要你将镇平他们送回京城,切记,一路上不得有误,明白吗?”
“是!”高江闻言,连忙应了一声,虽然心中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陆染秋这么急切的改变了主意;但是这几年的军旅历练让他下意识的接受了命令…
看着已经匆忙离去的高江,陆染秋又将视线转移到思清的身上,从怀中取出一块虎符交给她,正色道:“思清,你速去营中调集一千骑兵,到北门等我;顺便告诉朱俊成,让他在我们出城之后,就封闭四门,严防瀚海人来袭!”
思清接过虎符,看了陆染秋一眼,随即点了点头,同样急速朝府外走去。
安排好这一切,陆染秋就往刘镇平他们所在的前厅走去,不管这次的事情只是一次普通的边境摩擦,亦或者真的是瀚海人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他都要借着这个机会将刘镇平他们送回去。
一方面是为了以防万一,另一方面,确实他们在这里会让陆染秋很多事情都没办法放开手脚去做…
前厅中,得知消息的刘镇平等人纷纷请缨留下来与陆染秋共同对敌,没有一个人肯就此离开…
正在僵持的时候,就看到陆染秋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看着刘镇平厉声道:“镇平,你平素最是冷静稳重,怎么这种时候却和老三老四他们一样,犯起了糊涂!”
“大哥…”刘镇平还要再说,就看到陆染秋大手一挥,阻止了他的话,沉声道:“不用再说了,此事我意已决,高江现在就在南门等你们,速速离去!”
说完之后,又看了看秦雨莹身后的护卫,同样算是陆染秋老相识的胡畅,朝他点了点头…
最后,见到刘镇平还是有些郁闷的模样,陆染秋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说:“镇平,此时,你不光是我的兄弟,还是陛下的臣子!将来,更是会成为卫护我凌苍的肱股之臣!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闻言,刘镇平纵使心有不甘,也只得朝着陆染秋拱手作了一揖,然后带着同样心有不甘的陈落枫和丁子湛还有秦雨莹三人缓缓朝府外走去…
直到刘镇平他们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陆染秋这才收回了目光;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上了一身甲胄,取下挂在墙上的能够承受五石力道的擎臂弓和另一面墙上的一支造型奇特的长枪和一柄看上去中规中矩的横刀,就出了门去,翻身上了乌云骢,急速朝着北门行去。
一路上,陆染秋并不是什么都没想,他一直有一个疑惑,为什么他在瀚海安插了那么多的眼线和探子,却直到接到了李胜起的公函,才知道瀚海人的异动!
究竟在瀚海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让他这些年来,几乎和国内一样看中的瀚海情报网络出现了这么大的纰漏!是人为失误?还是其中有人在从中作梗?亦或者,是出现了什么厉害的对手,让他们连情报都来不及发送,就被剿灭了?
“呵呵,为什么…”此时,远在瀚海国内,一座临近灵州城,名为乌亚城的大城里,一名一身彩绸衣衫的绝色女子,正笑容明媚的站在一座高楼上,发出一阵阵清脆悦耳的轻笑声,看着底下不远处一所民宅中正在发生的血腥杀戮,那双美丽的眼眸中,散发着点点寒芒,无比渗人!
就在这时,一名雄壮的瀚海男子走到女子身后,朝着她躬身行礼道:“公主殿下,暗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