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染秋还在思索严昭怠懒的事情,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来到了京兆尹府门口。
此刻府门前正聚着不少人,其中一部分甚至跪在地上高声喊冤。
看着越聚越多的人潮,陆染秋皱了皱眉,还未出声,就看到从府衙里冲出一队衙役,神色紧张的和对面的人群对峙。
“当官的害死了我们的亲人,现在居然连那么一点安置费都不给我们留下,这是逼着我们去死啊!”
“我家那口子再有几天就可以出狱了,结果,现在…呜呜,这让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啊!”
“…”陆染秋本以为这件事情已经算是了结了,却没想到,实际情况远没有他想的那般简单…
看着这些个个或面带愁苦,或义愤填膺的人,陆染秋再一次感受到了这个千年国度的实际情况有多糟糕。
这时,李捕头看着面前的人群,大喝道:“尔等休要多做纠缠,你们的情况,府尹大人已经向内阁呈禀,相信不日就会有答复;然若尔等不识好赖,继续滋扰公堂,就莫要怪某将尔等全都抓进大牢,以正国法!”说完就抽出横刀,怒目圆睁,威吓着眼前的人群。
底下这些多不过是些老弱妇孺,即便是之前也来闹过一次,但毕竟还是无法改变普通百姓心中对官门中人的畏惧,不少人已经开始缓缓的向后退去…加上这一次没有歹人从中作梗,不多时,人群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陆染秋就在后面静静的看着,并没有出声阻止,他也明白,如果任由这些人闹下去,朝廷将会慢慢的失去在百姓心中那种庄重威严的姿态,最后,只会酿成更大的祸根!
见人群已经散的差不多了,陆染秋这才走了过去,朝着李捕头笑了笑说:“做的不错!”
李捕头顿时欣喜不已,碍于此处人多眼杂,只是朝他拱了拱手,就带着陆染秋一路朝正堂而去。
此刻正堂中,安常正在和几个京兆尹的属官讨论些什么,看到陆染秋进来,脸上露出几分喜色,朝着他迎了过去。
“殿下,我等都已经接到了旨意,京兆尹定当全力从旁协助!”安常朝着他作了一揖,笑道。
陆染秋如何看不出他的心思,对于安常这种甩锅的行为到也没有太过深究;毕竟,这是人家的生存之道不是!
念及此处,陆染秋笑了笑说:“安大人公忠体国,心系百姓,此案破了,孤必定在父皇面前为安大人请功。”
安常眼角跳了跳,不动声色的道:“那就多谢靖王殿下了。”
陆染秋虽然不会去和他计较这些事情,但是,该说的话,还是需要提一下的…
这件事情你帮我,咱们双赢,你不帮我,劳资倒霉,你也没好果子吃!
“安大人,对于这件事,你们京兆尹府有什么看法?”陆染秋不在和他多做纠缠,直奔主题。
在来的路上,他已经大略的翻了翻严昭给他的书册,心中已然有数,只是对京兆尹这个掌管京城之地所有民事和一般邢狱案件的他还有些怀疑…
毕竟这里刚刚死了一个有问题的府尹和少尹,如果他再不防备着点,只怕说不定哪天就轮到他了…
安常心中明白陆染秋的担忧,虽然有些不悦,但毕竟陆染秋是君,他是臣,心中纵是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自己咽下…
他朝着陆染秋作了一揖,沉声道:“不敢欺瞒殿下,其实我们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
“哦?讲来听听。”陆染秋挑了挑眉,饶有兴致的看着他道。
安常顿时面色有些为难的看了陆染秋一眼,见他似乎没看到自己使的眼色,叹了口气,屏退众人。
见其他人都离开正堂,安常这才苦笑一声,看着陆染秋,语气笃定的说:“殿下应该也已经知道这其中的情由了吧?”
陆染秋也不否认,点了点头到道:“不错,这件事情虽说是由内阁督办,但实际上,是交给户部,再由户部拨款到你们京兆尹,再下发百姓的。”说到这里,陆染秋顿了顿,戏谑的看了安常一眼,继续道:“不过,看起来,京兆尹压根儿没收到这笔银子吧?”
安常苦笑一声道:“靖王殿下见微知著,老臣佩服。”
“那现在问题来了,安置这些死难者亲属的银子呢?”陆染秋并没有因为他的恭维而乱了自己的思绪,反而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安常。
“殿下何必再和老臣打哑迷呢?若不是户部那里出了问题,那就是我京兆尹府内又出了毛病;但是老臣以项上人头担保,此次问题绝不在我京兆尹!”安常斩钉截铁的说,看起来就像是受了气的小媳妇一般…
陆染秋轻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安大人多虑了,孤相信这件事与你们京兆尹府绝无相干;但是…”
还没等安常放下心来,陆染秋话锋一转,沉声道:“这话孤能信,内阁能信吗?陛下能信吗?还有那些死难者的亲属,刚才他们在府外闹腾的情况,想必安大人也是有数的,如此多来两次,一旦御史台介入,结果…”说到最后,陆染秋惋惜的看了眼安常,眼神中隐晦的流露出一缕戏谑的笑意。
见到陆染秋的表情,安常心中也有些七上八下,不禁感慨,如今的京兆尹可真是比不得从前了…
以前多少人费尽钱财,绞尽脑汁想要挤进来,结果却是狼多肉少;现如今,自从上一任京兆府尹孙严出事之后,京兆尹就变的好像一个闲置衙门一样,;虽然依旧是门庭若市,但是来的人,十个有九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