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舒依旧不语,淡然如常,捏着帕子的手渐渐放开。
“收起来吧,没有蹊跷。”
说罢,她递了帕子去,再次翻开书卷,一字一行看去。
见侯夫人不言,柳意只好收了帕子,却在这时,外屋门被推开,珠帘一阵晃荡。
“夜已深,还没睡?”
萧瑾言步入屋中,掠过柳意时,恰见她露出袖口的帕子。
款式和花样有点熟悉,仔细一想,谢运之有一条帕子,也是这般。
“侯爷,侯夫人,奴婢告退。”
柳意福身行礼,后退着出了内屋,转身出了外屋,关好门后朝自个儿屋子走去。
内寝中,秦云舒放下书卷,靠在床头抬头看着萧瑾言,见他褪下外衫放在旁侧的屏风上。
“今晚怎不在兵营住了?”
随意的问着,满袭青丝散落在肩膀,顺顺的往下滑去。映着烛光,衬的皮肤越发白皙。
“怎能日日在外住?”
说罢,萧瑾言又褪下黑靴,只着里衣入被,自然的扬臂搂住秦云舒,令她依偎着。
“我在兵营洗过了,干净。”
沉稳声入耳,秦云舒闻着他身上清淡的味道,手指随意的被角。
“瑾言,我收到两封信,一则大山伯寄来,说春年到京城过。”
“那就请他们入侯府,院子多,厢房也多。”
说着,他停住,低头瞧着她,“总不能叫他们住在张迁置办的宅院中。”
秦云舒也是这么想的,毕竟过春年,还不是一家人呢!
“你派在江南的那批人,可否禀告张府情况?张迁离去多日,张老爷没有找?”
“张府祖上经商多年,天南地北往来商贩多,张迁在齐京做了什么,又在哪里,张老爷一清二楚。”
包括置办宅院,进入岳麓书院,后又成为总管。
这一切,张老爷十分满意,高兴的几乎做梦都笑出声来。
原先以为儿子出去没几天,受不住外面就回来,没曾想翅膀大,跑到那么远,更混的风生水起。
不愧是老张家的儿子,欢喜的就差举办宴席,同族庆祝。
秦云舒轻笑,“既知道,若张迁春年不回,兴许张老爷还会赶过来。”
说着,摆弄被角的动作停住,“另有一封,琉璃寄来,周太子入齐?”
“并非只有周太子,这次周老国君入齐。皇上很重视,即便有些日子,内务府礼部等,都在准备了。”
秦云舒听的出来,阵仗很大。
“什么时候入京?”
萧瑾言约莫猜测,“春年前,周老国君在大齐过节。”
如此,便是重中之重。
秦云舒估摸一算,一个多月的时间,按照两国距离,周皇室已在准备。
毕竟皇上出行,涉及太多示意,最多半个月,那边就要动身。
与此同时,齐周边境县衙驿馆都要做好准备。
“周国君选泽红河一带入齐。”
边境有多处,山河,也有平原。选在红河处,意味着什么?
秦云舒正在思虑,手臂就被扯紧,人跟着躺下,被子盖上。
与此同时,也不知萧瑾言拿了什么东西,利落丢出,烛火熄灭,满室黑暗。
“可能借机巡视红河,他以为大齐没有良工巧匠,看看堤坝建造如何。”
沉稳一声,萧瑾言温热的手抚在秦云舒的背上,一下下轻轻拍着。
“睡吧。”
话音落下,秦云舒就见他双目闭上,想着连日在外,确实累了,她也不出声,依偎在他怀里。
夜色寂寂,风吹不已,齐京的冬日渐渐冷了,这段时日,气温下降不少。
侯府的暖炉已备,每个厢房都点上了。
随着春年接近,周国君更访齐,齐朝上下忙碌不已,萧瑾言更是。
接连多天看不到他的身影,已是常事,秦云舒也已习惯,和孙花妮忙着备春节。
期间,连翘被接回来三次,每次在家中呆三日,之后回学堂。
然另一边,自从秦书佑进了骠骑营,营规更森严,秦云舒一次都没见过,他出不来,她进不去。
萧瑾言偶然提及,随着他日渐忙碌,书佑的消息,她就不得而知了。
骠骑营和往年一样,即便临近过节,每日练兵也不怠慢。
几日前,营中迎来最后一次进入校场的选拔,书佑在哑叔的教导下,拼命练习,终于以挂尾的成绩入最末等的校场。
营中练兵校场共有十五处,位于东面最大的一处,所出尽是精兵中的精兵。
书佑被分派在最西面最小的一处,但能进入校场,就是对他的肯定。
何况,他是年纪最小的,用其他校尉的话来说,未来可期。
之前对书佑进骠骑营,士兵对他有些微词,现在更多的是敬佩。
同样的年纪,他们还在别的兵营打拼,这小子进入骠骑校场了。
没有任何水分,也不作假,凭实力赢得。
“书佑,校尉带我们外出练习,我偷偷打的业绩,肉质鲜美!”
林彩儿得空过来,一边瞧着四周一边塞烤好的鸡。
她比秦书佑先进入骠骑营,以难能可贵的力气,和从军的毅力,进入营中排名前十的校场。
身量虽不敌男子,但天生俱来的力气,令许多男子瞠目结舌,起先瞧不起女子,如今比试,不敢掉以轻心。
“林姐姐,千万别有下次。被抓到,少不了惩罚。”
秦书佑嘴上说着,十分利落的收下,转角拼命吃着。
倒不是多喜欢,就怕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