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小兵才发现杂物帐站了一个妙龄女子,他之前一心打扫收拾营帐,不知军营来了一个女子。
这下一瞅,顿时大惊,眼睛瞪的滴溜溜圆,话都说不连贯,“萧校尉,嫂子?”
嫂子两字一出,萧瑾言的心又是突的一跳,忙再次摆手,“姑娘乘坐的马车坏了,帮忙修缮而已,别乱喊,出去。”
语速很快,音调又沉,表情跟着肃穆。
小兵见此,不好意思的挠头,“对不住了,姑娘。”
说着,他赶紧拿了**子就要走出营帐,准备扔了。
就在这时,一道娇亮的女子声叫住了他,“慢着,这花**简单朴素,挺典雅的,扔了可惜,给我看看。”
话落,秦云舒没看萧瑾言,上前几步扬手欲接。
小兵是个老实人,瞅了萧校尉一眼,左右不过是个普通**子,麻溜的给了,迅速出了杂物帐。
秦云舒细细打量,的确发黄枯萎了,但仍能看出是迎春花。
她扬手就要抚上那花,旁侧突然伸出一只长臂,就要夺去时,她脚步迅速一转,手跟着往左移。
萧瑾言的手落空,僵僵的伸在半空,望着那双瞧着他的明眸,他不知该如何说。
难不成直接说,我一出皇宫,立即去了庙山,到那时天色已晚,顺手采了迎春花回来。
不管怎么说,总觉的哪里不对劲。
“咦,你竟也喜欢迎春花,怎上次不说?你哪采的?”
秦云舒听到迎春花的那刻,就已约莫猜出大概,他肯定去庙山了。可她就是不点破,弯了一双眸子笑盈盈的看着他。
“我不喜欢花,无意中路过……”
话还没说完,萧瑾言就停住了,云舒姑娘那眼神透着十足打趣,分明看出他扯谎了。
他这个习惯,还和以前一样,一点都不会说谎。只要胡说八道,眼神就开始闪,神情也不自然。
见他不说了,她才笑出声来,“我得找个镜子,叫你看看刚才神态,你去庙山了吧?”
虽是问句,话音十足笃定,紧接着她故意扬起花**,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去了那,还跑到迎春花丛,心里愧疚,采了这些摆在帐中,心里好受些。”
萧瑾言低头看着她不断开合的唇,有些怔愣,她说的分毫不差。
他采迎春花就因为歉疚,总觉的这样做好受点,谁知摆在帐中,又不好受了。
“不必愧疚,若不是琐事缠身,你定会去。这花**简单却典雅,赏心悦目的很,别扔。”
说着,她将手中花**递了过去。
过了一会,萧瑾言才伸手接过,手掌摩挲着**身。
“瑾言。”
柔声突然传来,冷不丁的唤他这个,他登时不习惯了,干干的回道,“云舒姑娘,有何事?”
“你要一直在军营,不能出去?”
“今年招了批新兵,需训练他们,上头给我的假也就几天。”
萧瑾言老老实实的说了,并没有往其他地方想。
秦云舒轻嗯一声,不由得想到,上辈子宫中初遇,是他先看上的她。虽木楞嘴笨,不会说寻常女子喜欢听的话,但也不似今生这般。
至少她的弦外之音,他听的懂。
“云舒姑娘,要去庙山吗?”
秦云舒双眸一亮,看向萧瑾言时又恢复常色,“你若想去,我便一道。”
如此一来,就成了他邀约她,算不得她主动。
萧瑾言没想到她这么回话,细细回想,他刚才那话确有歧义。
“既你诚心至此,也给我修了马车,我不好拂了你的面子,哪天?”
她不等他思量,再这么想下去,他就要反悔了。不如直截了当,堵了他的所有去路。
在萧瑾言二十几年的生涯中,接触最多的少女当属秦云舒了,几番下来,他也琢磨了点她的性子。
大家闺秀般的温婉优雅,小女子样的狡黠,时而又无比机灵,仿似会读心术一般。
可她和旁的闺秀不同,那双眸子常常含笑,旭日春风般的暖人心,没有丝毫架子。
也许正因如此,他才没有排斥。
萧瑾言思忖片刻,不多时道,“三天后,可行?”
说来也巧,像是上天恩赐一般,那个时间是皇家书院休学的日子。每个月这个时候,京中书生都要以文会友,大半夫子都去。
没了教习的,自然不用进学。
“好,我在山脚等你。”
“我会去很早。”
言下之意便是,他等她,上次已让她久等,再让她等,他就没那个脸面做男人了。
秦云舒轻声一笑,暗想着,瑾言啊,你是不是快开窍了?
“云舒姑娘,时辰不早,不是我有意赶你,实在军营重地,我去校场领你弟弟回来。”
说着,人就要往外面走。
秦云舒扬手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臂,柔柔的触感猛的袭来,萧瑾言就像被触了一般,忙停了脚步。
回过神来时,他连忙抽手,然就在这时,秦云舒自个儿放开了,双眸一片真挚。
“我就他一个亲弟弟,依着家中规矩,父亲不许他习武,但他偏偏喜欢,只能偷偷的。他每月书院告假两天,就是今明这个时间。”
说到这,她顿住了,眸子仿若潺潺溪流,缓缓流淌,便不禁意的在心中留下一道浅浅痕迹。
萧瑾言立即转了视线,这般看他,他受不住。再不懂女子心思,这会也明白,她在求他。
可是,作为军中校尉,许多士兵都注意着他。
他不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