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先前一样,马车停在秦府隔街,秦云舒拿着一包栗子饼掀帘而下。
“秦姑娘,慢走。”
小八十分有礼的送别,站在车旁一直瞧着秦云舒走远,身影消失不见,他才转身上车。
此时,秦云舒快到秦府大门,远远就见府门管事站着,头高高扬起望着远方,见到她来,立即快步上前。
待走近,她才看到管事手里拎着一个小方包,整整齐齐不知里面放了什么。
“大小姐,谢府来人了,前脚刚走。”
一语落下,她就知小方包里面是什么,没想到这么快就已做好。管事如此为难,也知秦府规矩,主子不在府,不得随意授人之礼。
“直接塞了过来,只说赠予大小姐,很快就走了。”
他想退,也退不了啊,追不上疾行的马车。
秦云舒扬手接过方包,淡淡道,“收下便是。”
以这种方式“请”她入谢府,得了她的身形尺寸,不收下,谢凛就要亲自送来。
按照他的性子,说不定大张旗鼓,搞得众人皆知。
话落,抬脚走向秦府,到府门处时,忽听一阵马蹄,扭头看去,眸子不禁暗淡。
姜府马车。
“表姐。”
清脆的女子声,紧接着姜对雪下了马车。
秦云舒见她走动如常,军中特效药疗效甚好,非但出院,更出府。
只是,战士缓痛的药,用在姜对雪身上,实在浪费。脚踝伤,自找的。
“表姐逛街去了?买的什么,如此宝贝。”
姜对雪满目笑意,视线悠然落在方包上,包装普通,但很严实。
明知故问罢了,她知道这东西出自谢府。她来秦府的路上,看到谢府管事,见他去向,略略一想就知了。
“你要么?送你。”
秦云舒神色淡淡,手扬起就要递去。
姜对雪忙摇手,“不夺人所爱。”
谢府所送之物,如果被谢凛知道她拿了,虽不问责,但暗中定对她下手。
她不傻,烫手山芋不接。
“妹妹,你身子未好,别在外面乱逛,我就不请你入府了。”
毫不客气撂下一句,说罢,迈步径自进府,留姜对雪一人,怔愣的站在原地。
以前再怎样,秦府大门,她还是能进的,现下竟拒了她。
“姜大小姐,我家小姐为您着想。”
府门管事手往前伸,十分恭敬的请她走。
姜对雪笑容僵硬,垂在身侧的手握住,只道,“祖母近日受寒,大夫诊治,虽是普通风寒,到底年纪大了,禁不起折腾,卧床许久。”
言罢,她不再多说,转身抬脚上了马车。
离去的那刻,视线上移,落在秦府金字匾额上,眸中露出几许深思。
上车直入姜府,到厅堂时就听管事传话,母亲唤她去一趟,似有急事。
姜对雪轻嗯,不多时从小道走,继而上大道步入主院。
一到母亲院子,她就听到一阵欢喜声。
“夫人,大小姐寻了好人家,您也好放心。”
字字清晰,姜对雪步子微停,秀眉拧起,就在这时,一道响亮的妇人声响起。
“夫人,大小姐来了。”
姜对雪这才缓了神情,笑着走了进去,“母亲。”
此时,嬷嬷识趣的退去,关上厅堂门并挥退院中仆人。
先前,她就听到嬷嬷和母亲说好人家,定瞧她到了年龄,给她物色对象了。
从小到大,母亲对她呵护不已,可论眼光,十分短浅,论起佛经来,说的头头是道。
那些姨娘庶系子弟,若不是她对付,早已爬到正房头上来。
祖母未提寻人家一事,估计是母亲自个儿的心思。
“这日子,一天天的越来越快,之前还是萝卜头,一眨眼……”
“有话直说,和女儿不必兜兜转转,我都听到了,不知为我寻的谁?祖母知道吗?”
直入主题,但她没有立马回绝,只因她要尊重母亲。
姜夫人露出浓浓笑意,声音轻快,对物色之人十分满意。
“科举在即,你父亲无意中提起,举人中,有一人才华横溢,虽出生普通,长得却似官家公子,干净清爽眉目清秀,很大可能中状元。”
越说越喜欢,眼里的笑意愈发深。
一听普通家世,她一介世家小姐,传出去,其他闺秀肯定嘲笑她。
不管那人怎样好,考试还没真正开始,谁知道能不能中状元?
何况,中了又如何,平民身份,朝中无权无势没有依附,谁会看一眼?
上一届状元,就在京县做个不大不小的官,十年前的那位,去小县做通判了。
她不可能将一生,押在未知数上。
姜夫人见她迟迟不回,有些担心,“怎了,不满意?”
很怕女儿拒绝,她又说道,“听你父亲说,秦太傅也很赏识,更……”
说到这,她声音小了许多,“有招为乘龙快婿的心思,秦家都着急揽入,人品才华定没的说。”
前一句真话,秦正确实赏识,但后一句,纯属自个儿瞎掰。只希望女儿觉的这人香饽饽,有点心思就行。
姜对雪十分讶异,姑父竟偷偷给表姐物色夫婿,既然过得了姑父这关,这人可能真的不错。
只是,为何秦家看中的,母亲就觉的一定适合她?
她有自个儿的心思,不屑争抢。
“既然为表姐准备,我不能抢。”
话音透着笃定,这让姜夫人急了,并非啊,这是她自己胡说的,怎就起了反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