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门管事到云院时,秦云舒正坐在厅堂上首,听到楚郡王已出姜府,她立即从榻上起身。
“大舅神色如何?”
“两人皆严肃,恭敬有礼,楚郡王已跨马离开。仆人通禀,方向是宫门,并非城门。”
秦云舒轻嗯,她这会出去也追不上,也不能去郡王府,更不能前往皇宫。
退一步说,楚连城知晓,父亲也知道吧?大舅已经下朝,父亲怎还没回呢?
“大小姐,二小姐来了,唤她进来吗?”
柳意进了来,行礼后恭敬问道。
秦云舒秀眉拧起,秦柔这会来做什么?当即就要摆手,下一刻改变主意,“领她进来。”
话落,她朝管事递了个眼神,管事会意躬身退下。
秦柔缓缓走进时,秦云舒已经坐在榻上,柳意站在下方侧首。
“大姐,我见管事疾步而来,是否出事了,我能为大姐分忧吗?”
秦柔是个聪明的,假如她遮掩,反倒引起怀疑。不如直明来意,既不扭捏,也好瞧大姐的反应。
“别庄里的小事,二妹妹不用多虑,这份好意我心领了。你来这,就为了这事?”
说罢,她看向秦柔白皙的小脸,秦蝉那巴掌打的很猛,听闻当天肿胀,多日才消下去。
“柳意,玉露膏拿来。”
“是。”
玉露膏,秦柔听过,也是御赐用品,和生肌膏效用不一样。前者活血化瘀,后者保养皮肤。
大姐忽然要玉露膏,因为上次她被秦蝉打受伤吗?
思及此,她立即摇头,“我已经好了,本就是低等身份,不用这些上等东西。”
这时候,秦云舒才看她的耳垂,那对羊脂耳坠秦柔很喜欢,总是带着,如今取下了。
“三妹妹不知礼数,你受了委屈,这一碗水我必须端平了。”
秦云舒一边说一边接过柳意递来的玉露膏,走下上首来到秦柔身前,“三妹回门,送了许多东西回来,按照礼数,也该回敬。你是二房长女,过几日,随我一同去谢府。”
说着,玉露膏也塞给了秦柔。
这可把秦柔吓到了,秦蝉因为一对羊脂耳坠,怀疑她和谢小公子不清不楚。她再跑去谢府,谁知会生出什么事端!
“委屈是你受的,出气与否,自个儿看着办。柳意,领二小姐下去。”
说罢,秦云舒不再看秦柔,转身走向厅堂软榻。
“二小姐,大小姐要休息了,您请吧!”
秦柔眸色复杂,只觉的手中玉露膏实在烫手,片刻后随同柳意出了云院。
秦云舒本不想去谢府,但谢煜再次招惹她,总要回敬过去。
作为自家人,谢凛即便知道侄子此举没脑子,最多训斥,不会真的惩处,哪有对自家得意子嗣动手的道理呢?
不过,这事需拖几日,她要了解宫内情况,四皇子到底下手没,楚琉璃又如何了?
此刻,秦柔已经出了云院,到自个儿院中时恰巧见到母亲,眼尖的一下子夺了她手中小盒。
那可是御赐玉露膏,心瞬间提起就要抢。
但盒子已被花姨娘打开,膏体为乳白色极细腻,凑近闻闻泛着淡淡的香味。
“女儿,你开窍了,我刚提醒你,你就去了云院,得了这么个好东西!”
一边说一边勾起食指弄了小搓往手背涂抹,触肤即化,迅速融了进去,清香自然散发。
糟蹋两字闯入秦柔脑海,皮肤有伤痕,效果可谓立竿见影,什么伤都没涂抹,实属浪费。
“大姐给的玉露膏,给我。”
二话不说,趁母亲不注意一下子夺来立即收入衣袖。
“什么,你说这是玉露膏?!”
花姨娘双眼瞬间瞪大,直勾勾的瞅着,她年轻那会刚入勾栏院,做事不好经常被打。
那会,姐妹们都说如果有玉露膏就好了,稍微一涂,再深的伤痕也没了。
她知道,这玩意和生肌膏一样,御赐用品,高门小姐都不一定有,别说她们了。
没想到她不仅能看到,还涂了!
“柔儿,你拿出来,再给娘看看,绝对不抢你的。”
“母亲,首饰胭脂等等,只要你将二房管制的井井有条,什么都能有。”
大夫人被逐出秦府,母亲暂管二院,并不是说大姐有意重用。而是石头里面挑稍微耐看一点的,而非花团中挑精致的。
要么母亲做的很好叫旁人放心,否则只会被取代。
“你说的,我岂会不明?可我总归是妾,即便方佟不在,新的主母也会来,没到时候罢了。”
话到此处,花姨娘叹了口气,“你若心疼我,出息点,寻个好人家,像秦婵那样。”
方佟离了秦府,被接去谢家,日子也挺好的。
说完,花姨娘走了,也不讨要玉露膏。
秦柔神色更加复杂,从衣袖中拿出白瓷盒端详,这东西是一巴掌换来的。
她到底要不要跟着大姐去谢府?一旦去了,兴许有一出好戏,但赌注是她自己。
秦柔犹豫万分,谢府不是一般的门第,如果捅大了,大姐不会怎样,也许她会倒霉。
拿不定注意,进屋的那刻心事重重。
秦云舒一直在云院厅堂呆着,一直等到夜幕降临,父亲也没回来。
每次父亲晚归,都是宫里有事,结合今日在姜府见到的,必定……
思及此,她也不坐着了,决定亲自坐马车去宫门外候着。
然而她刚出厅堂来到庭院,忽然一阵树响,不是寻常风吹树叶的沙沙响,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