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两步,胡里改突然停下脚步,“你是哪一队手下,为何看着眼生?”
“老八是俺上官,他们都去御敌,平日里知道俺机灵,让俺来禀告军情。
“兀都干呢,今日不是他值夜?”
“兀都干将军不在营地,他去……去……”
眼前人说话吞吞吐吐,胡里改已经知道,这厮肯定又去妓院喝花酒,他曾经也是女真一等勇士,如今却被酒色掏空身子。
胡里改一想,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你是哪里人?”
“小的真定府人……”
“真定府?”胡里改想了想,“真定府并非此般口音!”
他刚要去拔剑,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扔过来。
眼见如此,他不敢硬接,只是一脚踢开,哗啦,一声响,奇怪的味道弥散开来。
正要伸手去抓人。
冷不丁一把剑刺过来,胡里改一个回旋,总算是躲过去。
“无耻宋人,竟然刺杀老夫!”胡里改也拔出剑,看着眼前并肩站着的两人。
“两军交战,哪有什么无耻一说,受死吧!”
黄阿三拳脚功夫了得,他年轻时候,便能和金人力士战个旗鼓相当。
胡里改若是倒回二十年,或许能战一时三刻,但是眼下,不占优势。
石劲翔拿着一个架子上抽来的大锤,拧着身子砸上去。此乃金人的兵器,但他一身力气,也使得。反正是要弄死守将,不管谁打死都一样,虽然魏胜来之前好生祝福,莫要让他出手,有黄阿三即可,但是深入敌后,未免夜长梦多,还是要速战速决。
似乎是求胜**强烈,胡里改竟然迸发出年轻时才有的状态,他居然硬生生接住这一锤,只是晃一晃,就把力度卸完。
然而终究是年华不再,又是两个人夹击,黄阿三趁着胡里改反应的空当,长剑刺出,虚晃一招骗过他后,直接刺中小臂。
噗呲!
一声响,血溅三步!
外边喊杀声渐渐响亮,胡里改面如死灰,如此大动静不见任何人,足够说明问题。
噌噌噌!
又是几个回合,战况已然明了。
胡里改身上数个血窟窿,连续不断的涌着血。尽管他豁出命抗争,依然占不得上风。
作战多时,气喘吁吁,力难为继,石劲翔又是一大锤抡过来,再要避开,却是难以动弹。
嘭!
一声闷响,胡里改被狠狠砸在地上,还不待他说几句场面话,黄阿三一剑就给抹了脖子。
两人来回戳几下,确认死透透不再动弹,再长出一口气,齐齐坐在地上。
”三将军,那些侍卫都杀掉了?”
“除你干掉的,全部去见了阎王。”
“还是您厉害。”石劲翔由衷的称赞道。
黄阿三看着他,“我这点算不得什么,好歹几十年纵横疆场,倒是你,年纪轻轻就能杀人不喘气……”
“实不相瞒,我们在火器监学院时候,便去剿匪,先不说斩杀多少人,单单是清点战场,就是东一团,西一簇的残肢,还有半截,但是仍然喘息之人……”
黄阿三拍拍他肩膀,“你们这学的真是杀人本事,不说其他,就是这擒贼先擒王的战法,细枝末节就从未有过,还有化身敌人,若不是有你那口音,我连门都进不得。”
“在学院有一门课程,叫做特种作战,当中有几个教员,便是不知何处请来,专门传授女真语言和北地汉人言语……”
石劲翔这一番降解,黄阿三彻底傻了眼,原来,战争还可以这般打。
……
他们出门时,魏胜已经带人开始打扫战场。
“魏昌,清点人数!”
魏胜坐在一根粗木上,狠狠喘着气。
刘大力也不在乎伤口,蹲在魏胜边上,同样喘着气,别的兄弟也在大声庆贺,这一仗,胜的那叫费劲,不是对手多强,而是杀人杀得累!
战死六人,多半还是被未死透之人绝地一击。重伤十人,轻伤二十二,不少人因夜色视线受阻,不明不白的受伤。
战争是残酷的,尽管他们完美的偷袭,还有火药、火药弹,战前详细谋划,有心算无心,占据优势之下,依旧还是有伤亡。
魏昌小声嘀咕道,“若是换做炼狱营那些,恐怕不会有伤亡……”
魏胜看着他,“傻孩子,想甚呢,战争怎会没有伤亡。此乃寻常事!”
“能不死而胜不是更好么?爹,您是不晓得,火器监学院有个炼狱营,那其中,都是个顶个好手,若是他们来,必然是无人伤亡。”
“胡说,怎可能!”
魏昌想了想,“您看石劲翔大哥如何?”
“是个能打仗的,不愧是将门之后。”
“那您可是错了,他没进炼狱营之前,是个只知吃喝嫖赌的纨绔,后来在炼狱营,才学这本事!”
“炼狱营如此强悍?能培养顶尖人才!”
嗯……爹……您……误会……石大哥他,在炼狱营只是中等表现……
“什么,这才是中等!”
魏胜不顾疲惫,蹭的就站起来。
“昌儿不许胡言!”
“您亲自问问便知,若真是顶尖那些人,只怕一甲人来,就能除掉整个涟水军,还不会让他们察觉,都是死在梦中!”
魏胜真是有些神往,一个如此高效的队伍出现在战场上,会是怎样一种存在!
石劲翔给魏昌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
“爹,让弟兄们先清点战利品吧,若是有送回去的地方,我们马上就能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