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片刻过后,一三十多岁的胡人催马而出,身旁还跟着一队侍卫。他勒住马匹,停与铁甲墙之后,火把围绕着他点亮,一片通明。那人留着很好看的胡子,修剪的非常整齐,不似一般蒙古人那般邋遢,也不似鄂尔多斯大多将领那样粗鲁。虽然他同样带着蒙古人彪悍。但是却又有一丝儒雅在其中,若不是身上的穿着和所配的兵刃凶悍无比,真好似一员儒将。
那汉子看了看李祥等人,然后一愣,侧头斥责道:“怎么就这么少人!”
“一共就来了五百人左右。”身旁的一员将领纳闷的答道。
那汉子勃然大怒道:“咱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所有的埋伏全暴露了,这些人只不过是诱饵罢了。”
“驸马我.........”那将领一时语塞,慌张起来。
原来出来的像是儒将的这个汉子正是驸马哈喇,李祥在边关驻守了这么长时间。虽然肚子中的墨水不多,但并不代表着李祥很笨,他虽然蒙语说不利索,但是半听半猜还能猜出个大体意思。现在听到驸马那话,身子一震,当即知道眼前正是对方的统帅驸马哈喇。
李祥大吼一声:“纳命来!”然后一夹马腹。直奔哈喇而去,想要擒得贼首扭转战局。马儿虽然疲惫,也身受重伤。却依然发出一声嘶鸣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哈喇,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最后的拼搏与马背上的李祥融为了一体。李祥身后的勇士看到将领这般,也是呐喊着冲了出去。
马匹瞬间就到了铁甲墙前,马太快了,大多人还没反应过来,马的前蹄就踏上了盾牌,马儿发出最后了嘶鸣,然后高高跃起跳了起来。李祥身上带着些武艺,一踢马镫。翻身上了马鞍,然后一踏一蹦,蹿出将近一丈的高度。高举着卷了刃的刀,从上而下照着哈喇头上砍去。
马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之后,重重的摔倒在地,瞬间压倒一片举盾的士兵,一时间围得如同水桶般滴水不漏的鄂尔多斯军竟然慌乱起来。
与此同时,癞头华所率的军队也赶到了,他看到了李祥只带着五百人冲了出来,多年的老兄弟自然理解李祥临时变卦的原因,心中虽然焦急万分,却没有冲将上去,那般冲动虽然仗义,却苦了李祥的计谋和一番心意。此时正是时候,鄂尔多斯大营后方杀声震天,一千五百余人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冲了过来,与猝不及防背后受敌的鄂尔多斯军战到了一起。
李祥跃在空中,借着下坠之力,和自己的臂力,朝着哈喇砍去,当头就是一刀。哈喇本来拨马就能跑开的,可此时后方一阵慌乱把自己的去路挡住了,前方则是因为李祥的坐骑压倒了盾牌兵而挡住了去路,所以只能硬碰硬的横起兵刃接下李祥这一刀。
两个兵器相接,只听噹的一声,瞬间冒出了一大片火星,再看哈喇被砸的从马上翻了下去,虎口说不传来的疼痛,低头一看竟然都被震裂开了,双臂更是全麻了。李祥手中那柄卷刃的刀此时终于寿终正寝了,断成了两截,也多亏这柄刀之前杀了不少人,刀身有了裂纹刀口也卷了,否则就凭这李祥这出其不意的从天而降的一斩,驸马哈喇现在就得变成两半了。
李祥扔掉手中的单刀,悲愤的大吼一声:“天不助我而助贼!”
鄂尔多斯军此时大乱,本来他们就是团团围住李祥,队伍排列的密度很大,用密不透风形容一点都不过,虽然李祥和他的士兵几乎插翅难飞,但鄂尔多斯军也在此时尝到了恶果。
后队被杀的猝不及防,转身应敌,但前队却拥挤到了一起难以转身,人挤人人挨人,己方的人数优势和骑兵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有的士兵想上前杀敌,有的则是想要撤退,鄂尔多斯军挤作一团,还没打先自己踩死不少自己人。
但这种情况没维持多久,很快在将领的带领下,他们分批调转马头,绕了个圈向着明军癞头华部的两翼以及后方攻去,颇有再次包围的架势。李祥已经杀伤了不少敌人,虽然寡不敌众现在身旁只剩下不到五十人,而癞头华出其不意的杀伤了不少敌军,可是若想完败对手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人数差别太大,这一点不管是李祥还是癞头华都明白。
既然现在敌我双方伤亡人数我方占了优势,那就是要鸣金收兵撤退的节奏了,作为土匪出身的他们,沾了就走是一贯的风格。再说,李祥现在手中没了兵刃,勉强从一个敌军手里抢过一把刀,身上却也挨了好多下,再不杀出重围只怕是要交代在这里。
癞头华带着人,趁着鄂尔多斯军没有再次形成合围之势,救了李祥以及幸存的士兵,朝着大营外杀去。哈喇自然不肯干,带兵追赶,草原民族的骑术不用说,箭术更不用说。汉人骑兵能够骑射的方在少数,若是能边骑马边射箭的那在军队中就属于人才了,能在下坡撒开缰绳射箭的,就已经算是百里挑一了。汉人中马比人贵,自然少了不少练习的机会,平时哪里舍得用,再说战马吃得和干活的畜生不同,要用精料喂吃得比人都好,于是更不舍得了。能像李祥这样,拥有一千多骑兵已经实属不易了。
人腿跑不过马腿,而且明军不会边跑边回头射箭,所以进攻的时候所占的优势,在撤退的时候,却被拉平了。李祥也不说话,被癞头华驮在马上冷眼旁观,看着身后的兄弟一个个中箭倒地,心中那是无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