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继明说的那家街道企业,就算再怎么经营不善,也不可能白送人,所谓的不用投资就能拥有自己的企业,多少有点言过其实。
面对马兴伟的询问,周建平道:“姐夫说的当然是一件好事,难道真的不用投资?”
“也不能说不投一分钱,据我所知,对方要求承包经营,估计得让你出个承包费。”徐继明道。
“承包费----,那得多少钱呀?”这才是周建平关心的重点。
“这个,现在还不知道,如果你有兴趣,我得回头跟他们商谈。”
“兴趣嘛,我还真想一试,关键是家里刚修了房子,我实在拿不出你说的承包费呀!”
“只要你愿意一试,其他先放一边,我跟对方谈完了再说。”
食品厂的所有人属于街道办事处,因为食品厂的贷款牵涉,徐继明跟街道办事处经常打交道,与街道梁主任不仅非常熟悉,而且私交甚好。
跟周建平见面后,第二天上午八点多,徐继明到街道办事处拜访梁主任,因为两人经常打交道,在主任办公室见面后,都免去了客套寒暄,“你这个财神爷不是又来逼债的吧?”老梁示意徐继明坐下说话。
确实有那么几次,徐继明跟梁主任谈起过食品厂贷款逾期不还的事,但那都是例行公事,钱是经徐继明之手贷出去的,上面给了他压力,他不得不过问。
“今天不催还贷,我想跟你商量解决问题的办法。”徐继明拉把椅子,隔着办公桌,坐在老梁对面。
梁主任放下手头的工作,打起精神,“你要跟我商量什么办法?”
“你们街道那个食品厂呀,下一步究竟想怎么办?你可千万别让它倒了,那样的话咱们跟上面都不好交代。”徐继明道。
“我也不想让它倒下去,可越干越亏损,你说怎么办?”老梁道。
“以前咱们都走入了死胡同,这回咱们换一个解决问题的思路。”
“哟,看来你是有备而来,成竹在胸,说说你的思路吧。”
“主任,食品厂干不好,越干越亏,大家都知道原因,那就是经营不善,说明企业缺乏懂经营会管理的人才。咱们是否可以跳出企业这个小圈子,放眼社会,把企业承包出去,让外人来经营?”
“嗯----,有这样的能人?”
“咱们周围当然没有,社会上真有这样的人。”
“承包出去,好倒是好,省去了街道很多麻烦,现在街道办事处的行政事务都忙不过来,真没有时间管下面那些企业的事,但你不管又不行。可是承包出去后,对企业职工有没有影响?这也是我需要充分考虑的。”梁主任说。
“如果让我考虑这件事,我认为不管对街道办事处、企业还是职工,都是有益无害的。”徐继明道。
“能否说得具体一点?”
“首先,对街道经营以后,它的所有行为都自己负责,不再会给你们的工作添乱。其次对企业,只要生产经营正常,就可以继续维持跟银行的关系,企业就有发展壮大的机会,等企业发展了,就有希望归还以前拖欠的银行贷款。第三,企业现在这种要死不活的状况,职工收入根本没有保证,半年一年不发工资早已是家常便饭,承包经营后,职工起码的生活费应该有保障。可以这么说,对外承包经营,能够解决很多问题。”徐继明分析道。
“有道理,其实对你也有好处。”
“这我不否认。食品厂拖欠我们银行一百多万贷款,很大一部分是经我之手贷出去的,如果他们趴下了,这一百多万就会成为死帐,即使上面不追究责任,给国家造成了这么大损失,总归不是一件好事,你说是吧?”
“我赞同你的分析,只是现在有没有这样的承包人?另外,承包后食品厂就能起死回生?”老梁将信将疑的样子。
“我一个兄弟的同班同学,这个人我不仅见过,现在对他也很了解。这人虽然家在农村,但高中毕业后,一天农活也没干过,八十年代初,在咱们都很守旧的情况下,他只身闯广州,从广州往华兴市贩运过香蕉,倒弄过二手服装,后来进了华兴轻工机械厂附属企业公司,从生产一线干起,公司经理看中他的经商经历,又把他调来搞销售,不出一年,不仅把附属公司日渐萎缩的产品市场夺了回来,而且销量超过了历史最高水平。”虽然尚未见面,徐继明这算把周建平介绍给了街道的梁主任。
“难道你想让这个人来承包街道食品厂?”
徐继明没有说话,也算回答了。
“人家在轻工机械厂附属公司干的好好的,对这个街道小厂看得上眼吗?”
“根据我对他的了解,这人属于那种闲不住的性格,不喜欢波澜不惊的工作,相反,一旦在某个岗位安定下来,他反而觉得无聊。”
“还有这种人?”
“现实中确实有这种人,他们不甘寂寞,享受不了平静的生活,却喜欢接受挑战。”
“你跟他谈过了?人家愿意承包这么个街道小厂吗?”
“只随便提了提,并未深入交谈。今天我来找你,是想听听你的意见,毕竟主动权在你手里,你要是不愿往外承包,我跟对方谈的再好,又有什么用呢?”徐继明道。
老梁考虑了片刻,“你这个思路我是赞成的,现在政策又很宽松,允许各种经营方式存在,目前的情况看,也只有这条路才能救活这个企业,关键是如何保证原厂职工的权益不被损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