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之际,傅凉枭眯了下眼睛,说,“调头,朝北面走。”
活阎王的气场实在太足,小公公哪怕心中讶异,也不敢多问,乖乖转个方向,载着二人往北宫门去。
杜晓瑜问他,“北宫门很绕,为什么从这儿走?”
傅凉枭淡笑,“天热,带你游湖。”
杜晓瑜看着他那副淡定的模样,很想翻个白眼。
其实不用他说,她也隐约能猜到一点,大概是顺着之前的路返回会被人截住,所以他干脆转个方向避开那些人。
吃完水果,她把盘子放回去,问他,“宝宝怎么样,我不在的这几天,有哭闹吗?”
“我来之前就在哭。”傅凉枭如实道,目光幽幽落在她身上,“你要是再不回去,我就抱着儿子来找你了。”
杜晓瑜心下一揪,不等说句什么,傅凉枭就开了口,“以后别再擅自行动了,我筹谋那么久,能没有准备吗?用得着你一个小女人替我操心?”
“我就是气不过。”杜晓瑜想到弘顺帝的做派,心中很是恼火。
“那你可知,你闯的不止是龙潭虎穴,还有可能是一扇死门,但凡稍微哪里出了偏差,你今日便不能安然无恙地从这里离开。”
“不会。”杜晓瑜自信满满。
“你就那么笃定,我会在关键时刻出现救你?”
“我笃定自己算的一丝不差。”杜晓瑜看向不断后退的湖面,说:“早在山庄你收到信的时候,我就猜到皇上为了防止你生气动怒做出什么惊人举动来,一定会想办法掣肘你,果不其然,被我猜中了,我入宫来见皇贵妃,刚出宫门就被乾清宫的人截了,之后去养心殿见了皇上一面,再然后就被带到塔楼来。
而我来的时候,塔楼上已经什么都准备好了,可见他当初下定决心要推娘出来当挡箭牌的时候就做了两手准备,塔楼就是专门为我准备的地方。
就算我不来,他也会找机会把我绑来,我不想遭罪,只能主动送上门了,这么一来,他反倒不敢对我如何。”
傅凉枭点点她的鼻尖,“自作聪明!”
杜晓瑜哼声,“自作聪明也是聪明。”
傅凉枭不置可否,虽然他不赞同她来冒险,但因为她这一出,直接推动了所有事情的进度,也让他有了足够的理由调出铁浮屠。
——
吴胜在岸边等了很久都没见着人回来,他担心会出什么变故,又让人重新准备一艘小船乘着去塔楼。
到了才知道楚王早就带着楚王妃走了。
吴胜马上反应过来,那二人是从北宫门离开的。
他急出了汗,都已经这时辰了,那对夫妻肯定已经回到楚王府,这时候再去追已经没用了,只能硬着头皮回养心殿复命。
弘顺帝咳了几声,问吴胜,“老七呢?”
吴胜扑通一声跪下去,“皇上,楚王殿下带着楚王妃从北宫门走了,奴才没拦住人。”
弘顺帝听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半晌才咬着牙,“那个孽障!”
“想来楚王殿下还在介怀他生母的事。”吴胜道。
弘顺帝被噎得不轻,却也没闲工夫动怒了,眼下最要紧的,是派兵镇压西南边境的庆国敌军。
于是没多会儿,已经龙体欠安多日未朝的弘顺帝急召文武百官商议对策,最终安排了本朝一位军功显赫的大将军调兵增援。
弘顺帝不知道的是,这位大将军能有如此显赫的军功,私底下没少受楚王点拨。
——
傅凉枭夫妻回到楚王府的时候,远远就见到大门外站着一个人,着一身雨过天青色锦袍,颜色温和,那双眼睛却乌黑深邃,正朝这边看来。
杜晓瑜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傅凉枭,“你请他来做客?”
傅凉枭扬起唇角,“可能宁王府的条件没有楚王府好,他喜欢往这儿跑。”
杜晓瑜被傅凉枭牵着,脚步一如先前,并没有因为来了客人而显得急促。
站在大门外的不是旁人,正是多日未见的宁王傅凉睿。
杜晓瑜很早之前听说过,自己生傅离忧的那天晚上,宁王也来了,至于来干什么,下人们不知道,她也没问傅凉枭。
“七哥,七嫂。”傅凉睿往前几步,见着两人,面上笑容十分和煦。
傅凉枭淡淡“嗯”一声,“有事?”
傅凉睿从杜晓瑜身上挪开目光,看向傅凉枭,“听闻父皇召见七哥,想必是为了庆国起兵的事,不知商量的如何了?”
“不如何。”傅凉枭道:“本王素来不学无术,又不懂上阵杀敌,父皇找我,那是找错人了。”
傅凉睿莞尔道:“七哥何须懂上阵杀敌,只要随便动动手指,便有的是顶尖高手为你效命。”
“也包括你吗?”傅凉枭反问。
看来,傅凉睿应该是从铁浮屠的动作里察觉到了什么,不过,那又如何?
连弘顺帝那么多的暗桩都对付不了铁浮屠,他傅凉睿即便再有通天本事,也只能眼巴巴地在京城干看着。
一个人的聪明抵抗不了一个精锐团队,关键时刻还是要靠数量取胜。
傅凉睿手底下的人,傅凉枭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他只是个皇子,比不得弘顺帝能出得起那个钱培养大批量的皇室暗卫,或许培养了几个精英出来,但在傅凉枭眼里,那都是小打小闹,掀不起波澜。
要知道,为了培养铁浮屠,他这些年投注的银钱和心血,是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的。
傅凉睿深知傅凉枭是个油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