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近日未曾出府,一直在内院督促着数十壮汉的修行,讲述着道经玄妙,解答晦涩,逐一而行。
数十壮汉不少只是奴户之身,乃是从近百户私产中择选,自然刻苦非常,加上足够的丹药稀释后的药酒,一行人进阶倒也迅速。
不光如此,自从莫然腿脚痊愈,和莫嫣二人也随之苦修,稍有不对,便遭遇呵斥,待遇比其他人更加严格。
倒也不是莫邪不近人情,在这修士主宰的世界,不修行,百年后终究是黄土一堆,有时,就连身死都不由己身,其中的韵味,想必二人定然能琢磨出一二。
一日,莫邪正在厅堂检查订制战甲兵器,便有下入送来一张请柬,言说乃是县尊府上所送。
莫邪让田静将一干器具逐一发下,拿起桌上的请柬注目而观,俊秀的面容微微一笑。
请柬上所说。。大体是县尊李明堂包下了广源酒楼,要宴请全县的乡绅士族,有要事相商。
若是别人,大可推辞,可这李明堂怎么也算帮衬过自己,而且这宴请的广源酒楼,似乎,现在也是自己的产业了。全县最好的酒楼有六七座,李明堂唯独只包下此楼,也算是示好之意,不好不去啊!,…,
莫邪思考了一阵,起身回到内堂换了身干净的青袍,看看天色也差不多了,也不用备车,出了莫府,徒步往广源酒楼赶去。
天色微黑,一轮皎洁的弯月早早的镶嵌在了天堑之上,柔和温润的银色光幕,挥洒在墨青色的城池中。
街道上洋洋奕奕,不少人离开房舍,行走在繁华的青石路上,路旁的大灯笼高高挂起,溢出的青光照耀着灯火通明。
两旁摆摊的小贩不停的吆喝。有卖混沌、梨子、包子、蜜饯、粥面、糖人、果铺等吃食的,也有卖胭脂水粉、精巧饰具、皂角猪苓等日常所用的,街道上的店铺琳琅满目,而大多数店铺均广开坊门,应纳宾客,可谓热闹非凡。
一声叹息传入莫邪耳中?“唉......这繁华的县城很快就不复存在了!”
抬眼望去,一架宽大的马车从身边驶过,这叹息声就是从里面发出来的。
莫邪神色一凛,不动声色,脚步飞快,沿着房檐处跟了上去,玄功运转,本来就卓绝的耳力,听得更加清明了。
“父亲,你这一去可要小心啊,这群人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无妨,那人深受你祖父的大恩,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倒是你,今夜你要好生应付,不要让众人察觉到异常!”
“那,我们今晚可要先收拾家眷吗?”
“动手的前一天收拾,莫要打草惊蛇,那人突然崛起,就算是天赋绝世,以他的家室背后定然也是有人,所以小心为上。这次我要让他吃进去的,连本带利的吐出来,以解我心头是恨!”充满恨意的苍老之声说道。
马车即将行驶至城门之时,兀然停下,昏暗的路口处,一人掀开帘子钻出,进入了另一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返回内城,最早的那辆朝着城门,缓缓的出城而去。
夜幕的照耀下,一切都渐渐的变成了泡影,消失不见。
莫邪走出房舍下阴影,盯着远去的马车,冷冷一笑?“张牧、张之远,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
广源酒楼在青叶县来说,也算的上不错的酒楼,环境典雅干净,且位于城南的黄金地段,因此生意倒也颇为红火。…,
莫邪于长街驻足观望。
三层高的酒楼由青丝楠木建造而成,呈八角之势,最上乃是用上好的琉璃瓦封顶,房檐上八盏红灯高高挂起,照着门口的一对貔貅通身微红,一块丈三的烫金牌匾镶嵌在大理石的坊门之上,稍显堂皇!,…,
大步踏上石阶,早有伙计候着,恭敬的道?“客人可是来参加县尊的宴请?”
莫邪微笑的点了点头,道?“我是莫邪。”
这伙计不过二十多岁,长得倒也机灵,闻言顿时一愣?“东家?”
“东家快请,县尊早已等候多时了,大部分宴请的宾客也来了,县尊说等一等在开席,没想到竟然是在等东家,还是东家面子大!..........”伙计滔滔不绝,麻利的将莫邪引上二楼。
二楼倒也宽敞,摆着八张圆桌还有剩余,其中七张上坐满了人。。众人见伙计引着一个少年都是一愣,随即有人反应了过来,这一定是最近声名赫赫,让张家吃了一个大亏的天才修士莫邪了。
不少人站起,微微一礼,先打个照面再说,一些人上前寒暄,口呼叨扰,更有一些人时时赞词,搞着莫邪头都大了。
一声哈哈大笑,位于主座的蓝袍中年起身,大步走来,正是县尊李明堂,李大人。
李明堂笑着说?“莫兄弟可是来的最晚,大家可都在等着你这个东家开席呢!”
莫邪拱了拱手,随口道?涵!”,…,
李明堂引着莫邪来到主位,在其旁落座,将桌上众人一一介绍?县丞孟广义、县尉张之律、王家族长王楷、韩家族长韩思成、张家族长张之远、敬和堂大掌柜柳辰元。
除了县吏。王、韩、张是县中最大的乡绅士族,而敬和堂是易国最大的药材商,柳辰元是青叶县的负责人自然有在主位的资格。
众人一一见礼,酒楼掌柜伫立在莫邪身后,轻声问道?“县尊,东家,是否可以开宴?”
莫邪瞥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张之远和县尉张之律,点了点头。
这酒楼本原本是张家的,现在却成了莫邪的产业,李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