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长歌早早地就起来,为自己收拾着,依旧面纱掩面,只留婉转清眉。
待老夫人来的时候,太阳挂到了半空。青梨园跪了半院的人,全都在屋外。院子里燃了火,架上了一具新的药炉。
“怎么都不去照顾小姐,你们怎么办的事!全都在外面干什么!”
手捻佛珠的老太太,已经激动不已。从下人嘴里得知长歌出了事,她立刻就过来了。话一出,虽然不乏威严,可大家都面面相觑谁也不想挪动一步。
“一群混账东西!”
跟着老夫人一起来的,还有为证实顾长歌确实毁了容无法出门的顾长笙。
“拜见祖母,祖母怎么顶着这么烈的日头就来了。”
长歌缓慢的从里屋出来,打破了僵局。看见顾长笙心里已经猜到她会来,跃过长姐先向老夫人行了礼。
这才转过来,往顾长笙方向福福身子。
“长歌,你怎么了?好端端的,这是作甚。”轻薄的面纱遮不住厚重的疤痕,那若隐若现的血色在眼前跳跃。
顾长笙假惺惺的询问,手不自觉想要抚上她的脸。
长歌下意识躲开,露出不愿给人揭开的表情。自然是让顾长笙更加满意,不动声色退到一旁。
“长歌身体抱恙,恐惊了老夫人,未曾告知。”老夫人摆摆手,自家孙女儿,这是哪来的话。
“妹妹无大碍吧,这大夫……瞧过了没有。”
顾长笙表面关心,心底早就洋洋自得,颜归的功效是不可逆转的,大罗神仙来了,也难以让顾长歌恢复。
老夫人也附和,身体不好就该好好休息。出了这档子事,她看着都心疼。
“不瞒祖母,长歌此次患病急,大夫请了两个,都只是看看后替长歌惋惜。长歌明白这病迅猛如洪兽,断不敢再惊扰。”顾长歌拖出哭腔,满眼里都是难受。
老夫人也忍不住忧愁,这娇俏的模样,好好的成了这样,怎么不叫人心疼。
“幸得……”她话锋一转,“木少侠曾教给长歌一个法子,对这类罹患最有良效。这不长歌才准备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一试,没想到祖母您就来了。”
“你是说有比看大夫更好的法子?”老夫人疑惑,顾长笙一旁看戏。
顾长歌这是打算把易容术搬到台面上,看来自己逼出了她最后的手段。
长歌点点头,看了看抱手的顾长笙。
“长歌不敢奢望能恢复原样,也愿意试试。容貌本无重要,只因常见祖母和父母亲,常掩面不妥,长歌知礼,图个安心。”
老夫人虽然对这方子持疑,可木川旗稳重知性。他口中的办法应该有保证,长歌来顾府不久,就遭受这样的苦难,说出去也是毁得顾家面子。
长歌怕老夫人身子吃不住,让人送了她回去。独留顾长笙在这里,美名其曰照顾,实则监视。
一切准备就绪,日落西山黄昏渐近。按的方子熬了敷料,已经呈了一份出来。
顾长歌演戏般颤着双手,在琳琅协助下,往自己脸上敷着。药材早就被自己掉包,里边盛的都是些能将脸上颜料溶解的东西。
故作神秘东擦擦西抹抹,全都在顾长笙眼皮底下进行。她瞅着顾长歌在脸上揉搓,只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已经变了样子。
“啊!小姐!你的脸!”琳琅惊叫,在事先安排好的流程里,她负责最浮夸的部分。
顾长笙眼睁睁看着长歌的脸,由溃烂发黑的青紫一点一点被溶解,稀释,化为血水。她捂住自己的嘴不让它发出惊恐的尖叫,而下一秒,长歌用清水洗净。脸上皮块脱落,除了浅浅的印子,哪里有半分毁容的征象!
“长姐,我的脸,好了吗?”顾长歌恢复了原样,比脸坏了更让顾长笙害怕。她极力控制着奔跑的yù_wàng,愣是撑到顾长歌拿起镜子狂笑,才匆匆告别了青梨园。
……
顾长笙坐在地上,和长歌猜测的一样。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的让顾长笙相信手里的药方是个有奇效的东西,以她的性格,定是会亲身尝试的人。
所以当顾长笙第二日醒来,看着自己满脸的麻疹和红疮,整个人都发出了刺耳的叫。
“娘!”高牡荷到顾长笙房里去,她已经被痒和痛折磨的痛不欲生。用舌头抵住牙齿的较劲,顾长笙吓跑了三个大夫。
她毁容了,在顾长歌的引导下,她将自己推入了泥坑。
一夜之间,顾长歌变得光鲜亮丽,而顾长笙以泪洗面不敢出门。
高牡荷带着顾长笙去青梨园讨说法,戴面纱的人成了跋扈的长小姐。
“顾长歌!你对笙儿使了什么妖术!从你青梨园回去以后就变成了这副模样,生生被折磨的,食不下咽,狼狈不堪。”
高牡荷红着眼,宝贝女儿连走路都止不住的发痒。虽然闭口不提发生的事,可她认定事顾长歌搞得鬼,如果她不给解决方法,发誓要剥了她的皮。
“大夫人可要搞清楚,长姐的病与我无关。活该使然!我就是有方法解,你这样的态度,我可没有心情听呢。”
“你!”高氏瞪她,“说!你要什么条件!”
长歌临危不乱,眼神在顾长笙的身上来回溜达。
“比起资产,当然是女儿重要的多,你说是不是?大夫人,嗯?”
长歌话里有话,高牡荷心中只是觉得顾长歌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俗人,对钱财之物离不得。
“你要多少?”顾长笙十分痛苦的哼唧着,脸上的疼痛让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