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这就算辣了?西域传来的一种番椒才叫做辣!做出的菜啊,那可是辣汁汁香喷喷,比生姜可要辣个千倍百倍。可惜上回游商来卖的那株番椒结的一颗果儿被虫子啃没了,要不然,就做给你尝尝。”
陈夫子亦笑道:“前年我在省城吃过那个,红黄绿的颜色,辣呼呼大冬天都要热得人冒汗,听说是从土番运来的,数量有限,我也就尝了那么一回儿。”
刘三是个典型的吃货,听说春花种的那棵树竟然是味好佐料,却没有留下种,不由大为悲叹,“下回看见那个游商一定要把番椒买下来。可惜,可惜。”
春花笑道:“爹,这回我们去县城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人卖番椒种子,带回来好好种上,进夏就得吃了。”
因为天冷,笔墨凝滞,陈夫子便放了女孩们一天假。大家都坐在阁楼之上,围着火盆,愉快地聊起天来。
这一天虽然都没再下雪,但天儿一直都阴阴的,半下午,竟然出了一点太阳,雪水一化,天就更冷了。
刘三就放了伙计们一天假,自家把铺子关上,乐得在家清闲一天。
晚上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捂得出了一身汗。本来有点不适的陈夫子、三春都好转起来。
第二日一早,刘三却发起热来,躺到床上,哼哼叽叽地叫唤。
春花娘气得骂,“叫你不喝,你不喝,现在可好了,你一病,耽搁多少事。”
“你就不关心我,光顾你的生意,家里又不是我一人,能耽搁啥事。我才不喝那姜汤,又辣又苦,难吃!”
“那药就不难吃了?病了又要花钱买药,划不划算啊。你这个惹祸头子。”
春花娘又轻言细语地道,“病了就起来看郎中!快起来吧,我们出去药铺抓药。”
刘三还在傲娇,“不去!把郎中请到家里来嘛。我走不动路。”
春花娘耐心用尽,破口大骂,“砍脑壳的,你起不起!不起老子舀一瓢冷水来淋,让你烧个够!”
刘三白了春花娘一眼,慢腾腾地爬起来,小声嚷嚷,“起就起嘛,说那么大声,大家都听见了。”
春花看老爹那无赖样,无语地摇头而笑。
刘三一个人跑去药铺,过了一会儿,提着几包药兴冲冲地回来,坐在椅子上气喘吁吁地嚷嚷道:“娘子,快去买酒来,快去买肉来!花儿,快给老爹拿烟来!”
春花娘奇怪地问道:“买酒买肉作会么?拿烟做什么?家里是要来客人吗?”
刘三郑重其事地道:“郎中交待了,他开的药方子要肉作药引,酒为药媒,烟来催药效。春花,快去帮爹爹把药熬了,我好吃药!她娘,你快去买酒买肉哇,我等着吃药呢。”
娘儿们都傻愣愣地照做了。
“春花娘,肉要炖得老老的,多放点盐,不要把猪油逼了。快点啊,我头好痛啊。”
刘三躺在床上,翘着腿儿,吃肉喝酒,好不惬意,完了还叫春月装上烟丝,一口一口地吸起来。
看见几娘母疑惑的眼光,放下烟杆,哎哟哎哟地又叫唤起来。
春花娘忙上前,细心地呵护着,帮他盖好被子。
刘三心里那个舒坦哇,朗格儿里格儿隆,一会叫这个,一会要那个,把全家人都使得团团转,一边还说肉不香,药太苦。
春花娘看在他病中的份上,全都忍了。
老爹精神奕奕,春花私下里以为他的病早好了。
大家忙前忙后,要伺候病中的刘三,要处理铺中的生意,好不容易终于度过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