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应该是一走了之,可是,看着杏月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忽尔就有些心软,竟然有些坚定那要去陪他捉奸的信心。不对也不是捉奸,而是,而是什么好呢,而是去拆一座婚。造孽啊造孽。
“哎呀,好吧,好吧,我答应你去捉奸。只是他若是恼了,你就全推到我身上来。”我不知道抽了哪根筋,这么快就峰回路转成了大义凛然。
还在大义凛然。
咦,杏月干嘛不停地拉我的衣角。我转过头,对上一双明亮得晃眼的身形,这人从上午到现在就一直在发光,简直成了发光体。他不应该是在蝶园里面的吗?又怎么会出现在我的身后。我吃惊地看向他。
他则是一派悠闲地笑着向我点头,“夫人好兴致,竟散步到了这里。”又看了一下我的表情,“迟到而已,要不要一起进去坐坐?”
我心思一瞬变得复杂,复杂成了一锅香软糯滑的八宝粥。总之是一团的糊糊。不待我点头同意,这人已经拉着我的手,向前迈步。
我惊异抬头。
他平声静气,“陪为夫一起去见见访客。”
我心下叹息,哪里是什么访客,明明是情敌。但这一回我是逃不掉了。因为我被他劫持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被口水呛了两次,终于发现自己居然是在跟着他向前走,他的手从后面伸到我的腰部。轻轻扶好我,“可能会有好茶喝。”
呃,我被电了。我哪有那么贪喝。况且就只是喝茶。
一带缭绕于空气中的茶香,那么及时地绕出,不仅如此,还让人看得见水汽在上面滋扰成雾汽。在触上鼻端的一瞬间。和平进入人的心底。这么一闻,我便有些心动,没想到,这位花三郎清醒后,脑袋瓜子竟还伶俐了一些,懂得茶水自备了。这确实不是李府上的茶,而是花家将几种茶配在了一起。弥合各种配茶香气的长处,从而更能突出主茶的奇香。
我转了转眼睛,毕竟,这茶是真的让人叫绝是不是,我自然是应当分得清,一码是一码,不能因为人家喜欢上了晖琢。就不喝人家一片心意。听说这茶。从前只贡给皇家。
现在,我是彻底想去见花三郎了,且是兴致颇高的,喜气洋洋的。
脚下的步伐不觉之间已转轻快。都怪这茶水香如天花。
甚至在这个走路的一段时间里,有些狂热地想要促成他们的好事,直到绊了一下门槛。我才想起,我的本职还是来冷眼旁观的。当然。杏月面前我还是会装成一个怨妇的。
我觉得,我真是一个很会妥协的从。没有办法,做一根草不容易,要做墙头草就只会更不容易。但,这世上又哪有那么十全十美的事情,这一点我很看得开。
他太高,站在门前不知道在磨叽什么。所以,我不能一眼看到花三郎,倒是听得见他的笑声。那是全天下最愉悦的笑声。因为,他见到自己的心上人了嘛。估计都能踏歌而行了。
这人闪了一下,我的手被他从一侧擎住,衣风带过时,我抓紧时间嫉妒了一下,这人的衣服就是比我的香。然后,思考着思考着就开始根据这件事跑神,我一直就想着要找出这个事情的真正原因。不过,我的思绪被一阵怨毒的目光给灼得回神,前面,晖琢觉得无关紧要的那个人,收紧眉头,紧紧地盯着我,我在眼中扭曲变形很被折磨。
屋子里的风,都因为他的目光变得灼热,那样让人兴奋的茶香都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我觉得,这位花三郎和他家的香茶一样,做什么事情都是混淆不清。然后,立马回想了一下,自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这里,也觉得自己与他真是同命相怜,我们都是不必要出现在这里的人。唯一不同的是,我很清醒,而他就是分外地不清醒。
自从离开李唐皇宫,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正式地跟一个人打招呼。盈盈下拜时,唤了一声,“花三公子。”没想到,这会适得其反。有些事不在乎我们怎么做,而是事关别人自己想。
所以,在这个时候,当然是我即错即错。
他忽然向后退了一步。一点要还礼的意思都没有。当然,这也说明人家那是真性情。这个我能体谅。就在我想进一步体量他,向他让一下座位什么的时候。他动作极迅,就那么直愣愣地置身在了我与晖琢之间成了真人等高的掩体一座。
说不奇怪,那是假的,但是,我早做好了心理准备。
花三公子经了那次的惊马事件,一定是很直接地将芳心暗许过渡到了芳心明许。此时,就算他抱着我的腿,哭求我给他让位,我也是会真心地觉得,那么做诚然也不坏。就只是,他如果真正的聪明,就不应该这么激烈,他应该圆滑,就像水过鸭背,还后润物无声。
我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那位衣冠楚楚,人也楚楚的花三公子。
三公子很没有规矩地扭了扭,大概是嫌我碍事。
我正准备退一步,或者退两步。晖琢却从他身连绕了个圈子,再一次将我捕捉到了他身边。
于是,花三郎就被边缘了。
这个时候,我真该将他比喻成一只兔子,因为,他的眼睛都红了,直接拿我当仇人看。不,比仇人还仇人,简直是分外眼红。
大家都不说话,我难得将自己当了一把主人,于是挺客气道,“花三公子请坐。”后来,发觉人家不动,我只好波澜不惊地站在旁边,眼睛却是瞧着桌子上的香茶垂涎欲滴。
这一次倒是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