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佩服,却并没有无地自容,纵然他手法玲珑,也不过是多吃了一口,少吃一口的事情,但是,依着他这样的速度,那一碗我觉得是美味的鱼肉,必定是大部分要了结在他的嘴下的。
可是,转眼之间,那双玲珑的筷子风情徐徐地拐了一个弯之后出现在了我的碗里。围观了一下我的饭碗,我也终于弄清了他的意思。他居然是在剥鱼肉给我吃。
鲜美的鱼肉入口,我还在怀疑,天下竟会有这样的事儿?他会不计前嫌,但是我们之间的那个应该叫做隔阂吧连个前嫌都不如。
无事变大度,也是非奸即盗的。
总之,这算是个异常的情况。但是这个鱼肉白白嫩嫩的就显得特别的无辜,也特别的诱人。本来,本来还想同他客气一下,其实是有骨气一点,表示我不知他的东西的,虽然这些东西本来也是他的,但是我是不吃他这种别有用心拿过来的东西的。但是我实在无法抵制这让人食欲大开的鱼肉,要怪不怪厨房里的大师傅将鱼肉做得这和好干嘛,最关键的是它香啊,这么简简单单地闻上一闻就让人垂涎三尺。
综上,欲罢不能的我终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结果了那一大块鱼肉,但是故事并没有就此了无下文,一块新鲜的鱼肚子又追加了过来。我不得不也加一句,我是最喜欢吃鱼肚子的,因为那些大师傅们总是将那些调味料塞进鱼肚子充分调味。所以一条鱼,最美味的地方不过是鱼肚子了。
这一次想的事情就是仅此而已,所以略显痛快地就餐掉了那块鱼肚子,直到来了第三块,我才小有些过意不去,“公子,你也吃啊,我自己吃就行。”
他一听我这名话,就止了一切的动作。我为他脸上的气势所震。赶紧将自己刚刚说的所有话都反省了一遍。最近的一句还不算陌生,我唤他作公子,他不愿意听了,可是事实就是如此。我心里虽有些埋怨,也不敢明了表达,在心下嘀咕了两句,便干干将之前的话扭转一下,“口误,夫君不要见外。”
他很高深地笑了笑,不附带了答语。“哪里。”
哪里个头,刚刚跟我脸红脖子粗的。这会儿又跟这儿装仁慈。谁信啊。不过我还是没出息地冲着他笑,想了想也挑了一块鸡肉给他夹了回去,以表达我的那个诚意是一种极诚的意。
他不领情得很,将我挑给他的那块肉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这上面一点肉都没有。”
我近前看了看。
他提点我,“这就是鸡肋。难道你在向我示意什么。”
我急忙摇头,“未曾。”
他又继续向我深化眼神。“你想与我合百年之好。”
我也不得不提醒他,“夫君我们是在说那个那个鸡肋的事情。”
他不满,“世上的哪一件事不是牵绊来去,何得一物清闲无碍。”
他说得很对也很好,就是没想想这一切又与我何关。就当他说得对吧,反正我始终也不是他的对手,我垂下眼帘,伸手点指这几样清淡饮食。其实我也不是对吃那么的上心,其间我也是有几次不放心地瞧了瞧他的。他也恢复了平常还在择鱼肉。可是这一次我知道他才不会给我吃呢,保不齐还要在心里想着,再不会给这臭丫头,给了她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但是一块鱼肉横空度来正落在我的碗里。要吃空了的饭碗太大,这一次的鱼肉显得有些渺小。
我有些难为情地瞧着那块剥得光滑的鱼肉,相信很难有人能抗拒得了,这般赤裸裸的勾引的。我吃了它算作是逢场作戏,其实我这个逢场作戏的想法还是很不纯洁的。
我的脸红了。
因为我好像是吃了嗟来之食,书上说这个是有伤气节的。
但是一个身份不明的姑娘,哪儿来的什么气节,很快给自己找到一个理由,没想到这位公子当真是将挑鱼刺当成了一种爱好,可以沿袭进一生的那个爱好吗。诚然是有点骇人。
当然,这是对我的意志的考验也说不定。我有必输的把握。
来者不拒,我一一吃进了肚子后才发现了一个有可能是他真实目的的目的,那就是他也许是想撑死我也不一定。
我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问他不愿意回答的问题,所以我想到了这一则后,反而被撑得很是坦然。但是诚然没有坦然得了多大的功夫,这位一定要我在人前人后都叫他做夫君的人,他实在也太夫君了。饭毕收拾得完整后,我坐在他对面很是规矩地捧着肚子,有些忧心地考虑着今天的晚睡可能要被推迟上一些时辰了,因为我实在是撑得慌也一定是睡不着觉的。可是他却突然在我的对面笑靥如松,就是那种摇摇的气势,说的是有风天气里的松树的气势,不知道的可以去参考看看。
晖琢以这种模样示人着实是有些诡异了。我看着他,陪着他诡异,他将手中的孟子向我扬了扬。
我以为这是背景。可这是重点。
他要我将这本书,以蝇头小楷的形式抄三遍。
他说出这样不要命的话,竟然不能眼神清澈,特别格外要加在特别的前面。
我说,“法无定法。”连这样的机锋都不懂,还要我抄孟子,该抄孟子的应该是他。
他笑,“腹有诗书气自华。”
哼,他是华了,可是他华过头了。
我扭头不理他。
他又笑,“这句你还没有反驳。”
我瞪他,“这句说得对,又没有主语,你说的是我吧。”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