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晖琢没力气折腾了。才要告辞而去。我很动情地与新冰公子拜别。他今天以来瞧我的第三眼,更加的不同,一双有神的眼睛变得水当当的。就像是女子的泪眼。
有些风景我看了就看了,但会忘记。而有一些风景我只是淡然间的一目却会忆及一生的长度难于相忘,也许那便是我们前世里潜寻了一生,今世又为之而来的寻找。甚至会在一蔬一饭中猛然省起,比今生的自己还难于忘记。
猛然被什么扯了一把,是坠下云端的感觉。我摇了一摇。便已经醒神。眼前的场景有一些尴尬,我好像是对着人家新冰公子瞧了半天,一动不动地瞧了半天。晖琢脸上的表情很是不好看。那又有什么关系不看就好。
回去的时候,他对我详加盘查。我懒得搭理他。他竟然将我的胳膊都拧了起来。脸上还带着虎虎的怒气,他平日里不是很淡定吗,呵原来敢情还都是装的,现在闲然惯了的脸上出现了绀青的颜色变得一点都不公子。公子都该是像新冰公子那样的。大概是我脸上太及时表现出来的失望颜色彻底将他激怒,他升高了音调,“你不会也像我姐姐似的,看上人家了吧?”
我给他问傻了,我刚刚那副入情的样子,任是谁都会这样想,可是我不知道我自己是怎么想的,这活活的是一出怪事。他这样问我,我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却觉得我是无话可说。冲我冷笑了一声,“看来所有的姑娘都禁不住我那位仁兄的气场。”
嫉妒,这乃是火急火燎的嫉妒啊。看得我有一丝想笑。我站在那里瞧着他,忽然就像是摒弃了一切的心事,冲着他笑了起来。
他以为我这是在向他示威,与我怒目而视。忽而他也笑了。还特别温柔地对我说,“将这个戴上。”他还是有理智的,知道我要是不戴上那个堆了纱的纱帽,不凑巧被谁看见可是一桩大事。当然,他也不一定是对我好,他是想将我囤积居奇也不一定,现在世面上大家都找不到我,若是他将我藏了一些日子再出手,也许我值的金子会翻倍也不一定。这里的唐人特别擅长贸易,东西两市天天火爆囤银,有多少人都想着弃官不做,要到那丝绸之路上走一走呢,免得日日只是看那街边的几个胡姬,还是亲身那到胡姬的来处瞧瞧才好。
我这么说他,可是还将他想成个好人,他那颗伶俐的脑袋瓜子里面也许装得比这个更为狠毒的招数呢。
他从后面的仆人手中接过纱帽,慢慢将那柔纱捋得通顺了,又温柔款款给我戴上,眼前的一切便如同了雾里看花,我是颇不爱戴这个的。但现在也是无可奈何。一遇到安逸的生活,我就又鸵鸟了,只想着要躲一躲再躲一躲,心里又明知道这世上的有些事,想躲也躲不过去的。
而他不过是知道我的这一点,所以得了便宜还卖着乖。
有什么办法呢,我也只得听话,不过给他这样凌厉的转变弄得有些不安罢了。难道刚刚的一切也不过是逢场作戏,对了是演给新冰公子看的。他连他自己最好的朋友也骗。不知道怎么的,我竟然有些忿忿难平,可是到现在为止我也只见过这位新冰公子两次,看来这只能算作是天然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当然也没有用刀,用的是一颗心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