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霉公子家对李唐果然有二心,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便拿着媳妇怀了孩子的事做推搪,其实说白了明眼人也都是能看得出来的,毕竟假若那老夫人说的就是真的,也是他本人怀孕,由来也是用不着他生的,他也一同急在家里当真是没有什么用。
他们这般的用出手段,那位司马想来也是心中有数的,在这官场之上哪一个不是八面玲珑的玻璃心,里面的那么透明。只是现在这倒霉公子说起了我从前在突厥必是对突厥有些感情,却真真是他的臆断,感情这种东西哪有那么扩大,我只是不想战争惊到阿爹和哥哥,至于对于突厥真是全然说不上爱憎。可是事情却不是这样论的,他不去打,朝廷也总是要发兵。只是他说这些的时候,目光里颇有些动容的神色,就是拿捏了十足的真情实感在里面,让我连将他怀疑一下都觉得很是罪过。
话题论到了这个份上,若是再言讲下去,怕是大家就要潸然一下才好。我那边还在那情绪上有些楚楚的哀戚。他这边却抖落着一只小被子在我身前左右那么晃着。
我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只是不错眼珠地盯着他。他开始将那小被子在我身上比来比去,最后对我说,“明天将这个缠在腰上。”
他是不让我吃饭,再制造出给我吃过饭的假相?我若真是那么想就是傻了,他这是要骗那个司马。
一阵风“啪”地一声将窗子吹打开。外面透进了浓重的雨气,将人心上都润了一重。倒霉公子优雅起身合好了窗子,转过头来,笑语,“外面的雨正在急时。看来老天爷要留客了。”
他说这些倒是客气,就算是老天爷不留,这里也是他的家,他要留要走全不是悉听尊便。如此听得他说,也是跟着笑笑。谁知他还是不安分的,四下里看看,便要与我猜字。等灯花。
我认真地想了想,向着外间里便喊,“杏月,杏月,你来陪你家少家猜字。我不会那个。”这一次杏月倒是磨蹭,每次我刚刚出个前音,她便会过来,今天……我瞥过一眼倒霉公子,还在奇怪他的脸色怎么又不好。我不过是想给他找个高手。刚刚吃饱饭,我可不想费那个脑筋,杏月却不过来。
倒霉公子喝了口茶才缓了一下脸色,与我道,“先时听人家说,若是吃饱了就睡。可是会犯毛病的,你常日里行为太过懒散,今天外面下雨算是破例。等到了明日,云消雨霁时便让杏月陪你出去散散心。”
呃,假公济私,他这分明就是在报复我。也是怪我一时不慎给他留了空子。我几不可察地将他怨恨了一下,反下他常日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到时候我便可以偷懒。
我缩在床上瞧不出外面是不是真的还在下雨,倒是他还是没有走可是正经,见他落坐在梨木椅子上留得惬意,我就动也不敢动地装眯。心中就是盼着那雨声停得透彻,谁知道这屋中偏偏很是隔音。只听得灯花时不时的跳动声音倒是听不出什么雨声。
后来,他唤进了杏月,还 让她拿来了棋与我闲敲。
这倒霉公子。不仅是弹得一手好琴连棋下得也不错,我天生很通棋艺作他的对手却是有些难为的。就像是话本里说的那种表妹啊,什么嫂嫂难为等等的一样难为。本还想着要他铩羽下次也便不想着这个,谁知还是在千难万险之后让他险胜了一招,这下他可是来了精神头,认了我这个对手。这下更是推托不出去。我心中暗暗寻思着,自己的机会难道只有喝倒他。只是自己无有那个能为,只怕到时候先去到桌子下面那还是我。
这边一只手伸了过来,扶了一下我手中的棋子。我抬起头,看见那倒霉公子正十分好笑地看着我。
我神色不由自主地黯了黯。被人瞧透的感觉可并不好。还好若是今天这雨不停他不是要在我这里过上一夜吧,我们总归是不能将这棋子敲了一夜才罢休吧。最终我好歹悟出了一条道理来,这个事情其实真的是不能等着这位倒霉公子他自觉,还当是我主动出击送了他回去才是正理。只是说到了这个主动出击当然不是用皮相勾引而是要恼得他头疼才好。他这人好洁癖,我若是吃饭出些响声,他也许会受不了,只是饭已经吃过了,我显然是错过了恼他的最佳时机。
我觉得我的想法们委实有一桩错处,那就是太过于保守了,还是要奔放一些为妙。毕竟,我心中想得这些太过复杂,手头上也难免多着落出了向个动作,一只手生生被他按住还压在棋盘上。我心中觉得诡异,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将一双眼睛瞪圆了瞧着他。他将目光下循,显然是要我向下看,我向下一看,才察觉,刚刚不太凑巧,我挪的那个黑子乃是他的棋子。现下这般的情景才是正经的拿贼拿赃,他若是要揪住这个不放与我好好说道说道倒是让我无得可说。
果然他将那只手好好按在我手上,并没有要拿开的意思,神色上的起伏细究起来倒也不大。我一只手被他握在手里,行动起来便有些个不便,抬眼瞧他时就有些眼泪巴茬的。他一反手将我的手抬高了一点,全包进了自己的手心,“这可是要甩赖,竟然胆敢来偷我的棋子。”
我显些背过气去。他这一番话是要将我做实成了个狡赖皮的。我却是不服气。说刚刚自己走神了,不过是因着想了些别个。
他脸上是明明的问意。
我当然不会瞒他,“天色已晚,看来外面已经是雨过天晴,我有些困意,都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