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人似乎还想说什么。要知道,从前她可是跟姐姐一个性格的,一般只是让我觉得禅静,你对她说了什么,她只是给你一个耳朵。
但是,今天,她有一点儿奇怪,不过,我也没有觉得那有什么不妥。毕竟此一时,彼一时,她可能是觉得,我要走了还是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如果不把要说的话,一次性儿说完,那可就真是将要没有日子说了。
而且只要打开历史,历来,由中原到异域去和亲的女子,都是最最最可怜的。人生地不熟,远比写这几个字时,能想到的那些辛酸要辛酸上一百倍。总之,她那个一步一回头的离去就显得颇为踌躇。一直都是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我却不想再听到更多。心里也是平平和和的,只想着一切都随弯就弯吧,我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只想着要随波逐流。
只是,真正的无能欺骗自己。我想,那颗红心之所以会觉出辛酸,一定是因为心中早有依恋。我一直想剪断这个中的连系,却磨蹭得太久了,现在好了,只要我慢慢一笔一笔将心中的依恋涂黑就好了,然后,我就可以不废吹灰之力忘了他。
这一次我是下定决人,哪怕是真的要自欺欺人,也要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而一切都将很容易做到,此后的日子,李世民将再不涉及我的生活,时间就如流水,终会洗刷掉一切的印象,一切不过是由来一梦。
得遇天缘,似乎是个喜梦来着,却终有一日破败,乃是大势所趋。就算是梦醒后也不会再有起色。
我将这个宫人打发走,就是不想让这宫人见到我如何伤心的样子。因我不确定,她会不会再转述给姐姐。
虽然,姐姐一直对我平平淡淡,平淡得简直都要隐化,就当我不存在,她甚至都没有正眼瞧过我。
可是,如果我真的是杨赟珂,那么,她就是我那几个屈指可数的亲人,就算是物以稀为贵。我也应当好好地珍惜她。而且她还那么漂亮,还与我有着一种几乎是天生的亲近感,当然。是我自己这样觉得的。她即使是冷漠的也是亲近的。
从现在开始,我尽量要将强颜欢笑,做得很是足量。让她们都认为我没心没肺就好。我只需要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独自一人舔舔伤口就好。
我摆弄着手中的绢帕,将心思想得乱七八糟的。
可是伤心所导致的那般的与日俱增的伤口。几乎是将我整个给吞噬下去,都不够将它填满。
我以为一切会风卷残云一般,势来势去。
可,自从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日子比从前过得还要清静,仿佛一切只是一个传说。是我自己道听途说,或是我自己虚拟妄构出来的。
没有人为之准备什么,哦。因为佛堂里除了香什么都没有。也没有对这个说些什么,也许这也并不什么值得说的是。总之,所有人都只是在缄默。
愈是安静,就愈是让人觉得可怕,我心里一直都清楚。这就是一场在不停蠕动的噩梦,静而不喧只是为了蓄势待发。
不过。我还是放弃了在噩梦里吓得发抖的讨厌情绪,我劝自己要毫无顾忌地生存,毕竟,我再面临的是伸头一刀,缩头一刀,那就干脆伸出头来再不怕什么。
不用念佛经我就开始在这个佛堂中闲逛,躲在假山后面一坐就一天。一直都不会有人前来打扰,只有一次,我无聊回头时,发现了宫人影影绰绰的一个影子,我知道,一定是姐姐打发她来的。脱离红尘,又何曾脱离得了红尘,对宇文承祉姐姐也许会更伤心。正所谓爱之深恨之切。
我在树上挂了一个秋千,没事就荡荡什么的,因为真的是太无聊了,这段时间我还在园中种了好些的花草。穿上茅草肩上花锄,人都可以入画。这样的生活不好吗,可是我知道要是去了突厥,这样的生活就永远会像是梦一样,真实而遥远。
唯一,让我觉得还是有和亲这个事存在的,就是最近,外面不断有内侍送来好吃好玩的东西。虽然庵堂里有很多的禁忌,但我既然不是要出家,那么就少了许多说道。食物简直要比之从前丰富三倍、样式也都极尽精巧。有时候拿来的东西,我都叫不出它们的名字,从前也是在皇后身边见识过的,怎么还是头发长见识短呢。可见皇家气度,也不是短时间内能体会得尽的。
其实,我对玩的什么东西,没有什么兴趣。因为,送来的九连环什么的东西都是技术性太强的东西,我也玩不大好。而可以用来一个人玩的东西,即无趣,又少之又少。几种取乐的东西都是要有对手的,可是这里面只有我一个是闲人,总不能拉了宫人来对弈,姐姐毕竟只有她一个人在服侍。有趣的东西,并不能真正带来什么趣味。
所以,也只能对那些精美有雅致的点心,生出点yù_wàng来。
说来,宫中的御膳房里的人都是心灵手巧,因为近来,送来的糕点很是用心,都被做成了小猫小狗,个个憨态可掬,栩栩如生的样子,简直是和真的一模一样。尤其是用石榴子做成的兔子眼睛和我见到的活兔子可是一模一样的,我就差没要它跑一个。
我历来很喜欢小动物,以前,还养过一对兔子,还是颉利为我抓的。见到这个就想起了它们,但是,那时,因为走得太急,都忘了将它们一同带走。
后来,虽然也时常能见到房大人,但是,他之前一直知道我的身份,却并没有和李世民说这件事情,我就一直在帮他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