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李世民情绪,吃惊里,加着一个古怪的笑,好像是被我刚刚那特别突然的那一下,给吓了一大跳。虽然,现在我根本不敢看他。但是,我能想象得出来,刚刚我失神慌慌张张从石凳上跳起来的样子,得有多突然,一定是像个小丑。而他从来都是镇定如厮,今天竟被我吓了一跳。我简直是要哭出来了。不过,戏还得继续演下去。我只得扮作安定如厮。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要我能找到一个借口离开,就是万事大吉。
我想来想去,还真想出个办法来——那就是我的无敌神功,睡觉。行动比思想快了半步,还没来得及想想这个设定是否合理,我已经成功地假装着打了个哈欠,做出昏昏欲睡的模样。诚然这个设定十分的不妥,因为,我一团慌张时都忘了,现在是白天,还是个早晨,晨风习习飒飒,吹得人头脑清醒,而我刚刚睡足了起床,自然没有理由再去睡觉。
所以,他微微一笑过后,也并不给我什么可乘之机,直接拉起我的手,笑眼弯弯,将昨夜的弯月都给比下去了,对我说,“这么一大清早的,就又想偷懒。”他这么说不算,没等我悟过来,他为什么伸出手来,他已经用指尖,轻轻痒痒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尖。动作太快,我想都不利索,自然是无能躲开。
只这一下,我身上都倏地凉了半截,一动也不敢动地杵在那里,一团慌张地想办法,却再也想不出什么有用的办法来。
事以至此,要么就……我看了一眼自己的鞋面,想换个装死的方法。但没有成功。因为,大事已经不妙。
他拉着我的手。不仅不放,还很认真地又紧了紧,仿佛是怕我跑了,我本来是一直努力,保持一个无怨无尤的样子,现在也平静不下去了。因为,他已经带得我行走,挣都挣不开。我就只有问,“殿下这是要去哪儿?”我的声音一跳一跳的,歪歪扭扭地一线飘摇着。给距离拉成,自己都看不到了的一条长线。
他回过头来,对着我。说出了一句,我万万不会想到的话,“我们避开魏征出去走走。”魏征不是他的宝吗。就差一点要明着说出,得魏征者得天下。这会怎么说变就变。
我倒抽了一口寒气,觉得。全身都嗖嗖地直冒着凉风。也许是他发烧了。
但若细观察他,就会发现,他说得认真,而且,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辞卷上妙笔生花。打过了寒战之后,我就又开始哭笑不得。我真是哭笑不得,大大的哭笑不得。秦王这个样子。是在害怕魏征吗,可是,明明是他自己欣赏人家的才学,是他自己想要提拔他,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如果是如此的害怕被魏征讲大道理。而又要千方百计地寻求躲避之法,这不是在自讨苦吃吗。
一路上。我脑子转了好多弯,才终于,自己生生地悟了过来,李世民的想法。李世民是想让魏征能监督自己走正路,而没说没管的人是最容易跑偏的。但这也并不妨碍他有一次,就是想偏一下看看,寻个新鲜。
那么,这一回,他是因为我,还是因为什么,竟然真的想要放纵一次。我心不甘情不愿地被他拉着,从快走到小跑,几乎是脚不沾地一路来到马厩前。
他要偷马。
果然,我猜得不错,他偷偷解开拴马的缰绳,又轻手轻脚地将夜勤牵出来。可这件事,却不能避免被两个小厮看到。因为,这两个小厮,一定是现今,世上最厉害的小厮。这从李世民再次遣走大军,而那个笑眯眯的一身狐狸心眼儿的徐军师,也放心,只留两个小厮在他身边,就能求证得出来。而我也懒得再次求证什么,因为,这一次是李世民偷他自己的马,用于自娱自乐。
如果那两个小厮,胆大包天阻止一下也好。
不过,他们却是唯李世民之命是从的。而且,从始自终都是这样。现在是这样,再过十年也是这样。
所以,李世民只向他们使了一个眼色,他们当即就会意得明白,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睁睁地瞧着我们开溜。
我终于了悟,还了悟得很是透彻,什么是一丘之貉,什么是狼狈为奸。
我咬了咬唇,如果,连他们也指望不上,那就只有我亲自出马来劝这位秦王了。可是,要说些什么呢,我心里可没个数儿。不仅没个数,连个道理也揪集不来。真是急啊。
他大概是窥破了我心不在焉的样子,伏在我耳畔,低低的声音,吹开热气,“没关系,他们会追上来的。”避开魏征不费吹灰之力,可是避开那两个小厮,却势比登天。我回过头去,果然,发现他们遥遥跟着,一共有三个人,连魏征都追了上来,动作还真是不逊于李世民。说来说去,竟是李世民小看他了。
没想到,被大家发现后,我们逃得更理直气壮了。
我还没有来得及开心,李世民却要玩了一个花样,这一次他连魏征那耿介的人都涮。我有点害怕,魏征会说我是红颜祸水,虽然,我对他有恩,他也说一直要报恩,可是,他在对待有关于国家的大事上,有的可是断腕之心。我怕我历了这一次,成了他不得不断去的那只手腕。所以,我力劝李世民,“我们还是别闹了。他们都快追上来了。”
他笑得山海烂漫,“他们追上来了,那也没有什么,就当是赛马,我们比一次,输的刷马。”
我们这么做有些不厚道,因为,我们骑的都是千里名驹,而且他们的马本来就会差一些,还要跟踪我们,自